除夕当天,皇帝和各个衙署封印,年假正式开始。本朝有《假宁令》,规定春节放假七天。
除夕中午,皇帝在宫里宴请群臣,皇后宴请女眷,男女是分开进行的。
云汐现在有一品诰命的身份,还是位郡主,自然也要按品级装扮起来,前去赴宴。诰命服是有规制的,在她册封的那天一并送了过来,她一次还没穿过呢。
云汐是既想去又不想去。
想去是因为一点好奇心,来了古代,自然想看看皇宫和宫宴究竟什么样,想看看古代贵妇们如何聊天交际。
不想去是因为她谁都不认识,而且也没有交际需求。现代的宴会她参加了很多,自己也搞过不少,但总有那么几个比较要好的,聊得来的,或者有事情要谈,参加宴会还算有实际意义。
但这事还真由不得她。
在丫鬟的服侍下把衣服头面都穿戴好,走出门的那一瞬间,惊艳了所有人。
云汐平时穿着简单随意,不怎么打扮,猛然间装扮起来,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沐晟都看愣了。
他看着云汐一步一步,稳稳地向他走来,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了他的心尖上,让他的心鼓噪不已。
“汐汐,真好看!”
“平时不好看?”
“也好看!是完全不一样的好看。”
“将军今天也很英武!”
商业互吹了解一下。
沐家五个大人都要去赴宴,小朋友就被留在了家里,这种场合不太适合他。
坐在马车上,云汐满脑子都在想,难怪古代贵妇端庄,穿着这么隆重的衣服,戴着这么重的头面,想不端庄都不行,动作大一点可能都要乱套。
她们到的不早不晚,已经有人来了,大家在宫人的引导下陆续落座。
沐老夫人和云汐品级都很高,座位被安排在离皇后很近的地方。她们刚进去,便有一位年轻女子迎了过来给老夫人见礼,老夫人笑着回应。跟云汐介绍说:“这是定远候世子夫人。”又对那位女子介绍她:“这是我的大儿媳妇云氏。”
原配的娘家大嫂。这是云汐给谢夫人的定位,是个不易亲近,客气一下就可以的人。
谢夫人主动给云汐见了礼。谢朗现在只是三品官,她的诰命等级是三品淑人,品级在云汐这个一品国夫人之下,所以见了面要行礼。
云汐笑道:“谢夫人不必多礼。”
她在心里给了这位谢夫人不低的评价。她一个后世人,对这些礼节不上心,如果谢夫人不主动行礼,她也根本想不到这事,外人可能会因此而笑话她“穿上龙袍不像太子”。
但是出身大家族的谢夫人却恪守了礼仪,也全了她的面子。
之后,谢夫人笑着对沐老夫人说:“家里老太太还念着您,正巧今天就见着了。”
说着话,三人便往座位的方向走。
沐家之下,便是谢家的座位。谢老夫人本来已经落座了,这会也站起来,和沐老夫人打招呼。
按照品级,谢老夫人这个二品郡夫人也该向沐老夫人和云汐行礼的,但因着姻亲关系,她和沐老夫人之间就不讲究这些,只是平平常常的打招呼而已。
但是,她只和沐老夫人打招呼,对云汐则是视而不见,等着云汐这个晚辈主动和她见礼。
那是不可能的,云汐又不认识她!
沐老夫人一看谢老夫人这德行,都懒得介绍,直接跟云汐说道:“汐儿,谢老夫人是长辈,就不要让她给你行礼了。”
这不省心的老婆子。
一个合格的长辈,这时候不应该笑着主动打开局面拉近双方的关系吗?她家云汐又不是小气的人,你板着张老脸给谁看呢?你不开口,云汐知道你是谁?人家一品诰命,还是个郡主,难道要上赶着跟你打招呼吗?你脸咋那么大呢!就算你是阿言的外祖母,也没这个道理!
云汐笑道:“母亲说的是。谢老夫人就不必多礼了。”
谢朗夫人低着头不说话,谢老夫人脸都变色了,但是发脾气是不能发脾气的,这场合,她没这胆子。
旁边几位夫人看见这边的机锋,纷纷过来见礼寒暄,把这事岔了过去。
经过这件事,大家知道了云汐在沐家的地位,也大概知道了这位郡主的脾气,不主动找事,但是也不是软柿子。
云汐抽空打量了一下皇宫,并不奢靡,但的确大气磅礴。
寒暄过后,大家各自落座,没过一会,皇后娘娘就带着各位宫妃过来了,众人又起身行礼。
皇后娘娘例行说了几句祝贺词。整个宴会进行的有点拘谨,中间穿插了歌舞表演,并不存在让谁家小姐上来献艺的情况,也没有单独把谁挑出来说话。
一顿饭吃的平平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