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柳扶苏应了一声。
她从不说假话，确实很漂亮。
顾玄星扬起一个笑，“你还想去看什么，我陪你一起去。”
柳扶苏避而不答问道，“我神府中的那颗珠子，你怎么还不取走。”
“送给你了。”
顾玄星看着柳扶苏，想到她神识曾受过那么重伤，他理所当然将这笔账记在柳扶苏口中说过的天道身上。
顾玄星的笑容淡了些，映着柳扶苏的眸子依旧温柔，“它于恢复神识有益，是少有的可以恢复神识、增强神识的宝物。”
顾玄星嘴角扬起的笑中多了些嘲讽，“它还是一件大杀器，蕴藏着雷电之力。”
“不然怎么能担得起镇族之宝的名号，惹得人发了疯似的竞相追逐。”
见柳扶苏沉默不语，顾玄星心中难得多了些紧张和不安，他眼中含着层浅浅的柔和笑意，“怎么了？”
“你是不喜欢么？”
柳扶苏觉得，他不是在问她喜不喜欢九雷仙玉珠，而是在问喜不喜欢他。
喜不喜欢那个被所有人厌弃的他。
是在问她，是不是此刻也像其他人一样，对他厌恶至极，觉得他是个…
伴随了顾玄星整个童年的污言秽语，柳扶苏实在不愿去想。
白昙生长在泥污里，依旧盛开的美好而干净，虽然只是表面，却更能惹人怜惜。
她悠悠叹了一口气，温声道，“没有，我很喜欢。”
“只是…….”柳扶苏试图与他讲道理，只说了两个字，就被顾玄星温如清泉的声音打断。
“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它。”
“也不喜欢我了。”
那般温柔的声音，说出口的话却带着莫名的失落和不安。
“收下它，好么？”
顾玄星面对柳扶苏时的语气，总是带着些祈求的意味
他似乎永远是被动承受的一方。
柳扶苏指尖触碰到顾玄星的眉眼，无奈之下，她不愿再纠结九雷仙玉珠的事，“顾玄星，我欠你一份人情，你有没有什么心愿、或者什么想要的…”
“你。”
顾玄星的唇角带笑，如白昙沾染上晨露，干净又柔和，“我只想要你。”
见柳扶苏再次沉默，顾玄星的眸子暗了暗，他正要说什么，就听见柳扶苏的声音决绝道。
“抱歉，我即将要离开此界了。”
顾玄星下意识的挟住她的手腕，他嘴角盈着惯有的淡淡笑意，莫名多了些破碎感，“你要去哪…”
“我可以一起去么？”
“…能不能不要走？”
平日里的顾玄星，永远是一副不紧不慢、悠然随性的样子，便是他说的话，也如山间带着水汽的雾抚过花草那般轻柔舒缓。
她还是第一次听见顾玄星的语速这样又快又急。
但柳扶苏只答道，“这珠子你还是收回去吧，不然恐怕……”
九雷仙玉珠仍是认顾玄星为主，柳扶苏没办法催动它，也办法将它送出去，它留在神府里唯一的用处就是能温养她的神识。
“柳扶苏，”顾玄星唤了一声，他打断了柳扶苏的话。
不知他刚才垂眸时想到了什么，顾玄星忽地扬起一个笑。
声线温和又带着难言的情绪。
“你讨厌我，所以也不喜欢我送的礼物，是么？”
“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
“它于你而言，对你的神识恢复有大用。”
“况且，我说了送你，那它就是你的了，大不了日后你比我强时，再将它丢了就是。”
他的话在此刻莫名地多了起来。
顾玄星似乎在刻意地回避着柳扶苏刚才说的要离开的话，只愿在雷珠的问题上与她痴缠。
柳扶苏的眸色复杂，他真的太了解她了。
他知道她既然如此坦率地说了要走，定是有他想拦都拦不住的办法和手段。
罢了，她从不是什么迂腐之人。
既然知道顾玄星终将成为天道，亘古不死，那珠子和人情她早晚都能还。
柳扶苏从未忘过目标，她开启这段旅程的目的是活命、是重回到最初的世界。
“使用十日观察期免除劵。”
“好的主人。”
“十日观察期免除券使用成功，各项指标合格。请问您是否验证本世界？”
“是。”
“好的，验证准备中…验证成功。”
“即将复刻出与您在职期间一比一的虚假灵魂体，复刻成功。”
“抽取新世界中…”
柳扶苏一边想着虚假灵魂体的存在于顾玄星毫无意义，一边开口说了最后一句话。
“你很好，你之前的不幸皆是因为他们不够好。”
“多谢你帮我破……”
……
话音一点点消散在空气中，［柳扶苏］躺在枕头上，呼吸绵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