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乌克娜娜看向他，微微一笑。
“我当时想起一切的时候，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些记忆给吞没了，但现在明明能够更清楚地看到当时发生过的所有画面，却没有那种痛苦得想要自我了断的感觉了。”
谜亚星闻言，蹙起眉头思考几秒。
“那一定是时间修正者的暗示，它就是想要通过摧毁你的意志来达到修正时间线的目的。洛汀不是说过吗？上一个施法的人就是因为知道了真相却无法接受才自杀的，虽然有时候痛苦的现实真的可能会让人崩溃到想要结束生命，但我觉得这背后肯定还是会有阴谋者的推波助澜。”
“确实很有可能……”乌克娜娜说，“如果不是当时听见了月的声音，我或许真的会死在那个玫瑰囚笼里。”
这大概是她唯一比五十年前那个女孩幸运的地方——在陷入彻底绝望的那刻，自己并非孤身一人。
“别想这些了。”
谜亚星怕她又回到当时那个心境中去，于是握住了她的手转移话题。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往前看。”
“不对，”乌克娜娜摇摇头，指了指那幕布，“‘现在’最重要的，是往回看。”
谜亚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话中所指，随即弯起眼眉一笑。
“好，现在要往回看。但是在把这些回忆看完之后，我们就彻底把它抛掉好不好？不要再为这些过去感到痛苦，而是充满希望地走向未来。”
“你说话真是越来越像爷爷了，”乌克娜娜没有回答，而是轻声嘀咕，“和他小时候教导我的语气简直一模一样。”
这评价让谜亚星脸微微一红，随即别开目光，“我哪有这么老成。”
“照心理年龄来算的话，18加10加12，”乌克娜娜竟认真算起来，“嗯，也确实不算老。”
谜亚星被这话噎了一下，“哪能这么算啊……而且真要说起来，你和我不也是一样的。”
“是啊，一样的，”乌克娜娜笑笑，“所以我的答案，也和小时候答应爷爷的教导一样。”
谜亚星闻言愣了愣，随即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也扬唇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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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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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八个小时后。
幕布上不断切换的回忆场景最终停在了昏暗阁楼中，乌克娜娜为高烧沉睡的谜亚星施展时间逆转魔法的那一刻。
随后一切声音终止，画面也逐渐变暗直至随着幕布一起消失不见。偌大的四方空间里顿时完全安静下来，没有人开口说话，沉默和阴霾笼罩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乌克娜娜向左偏了偏目光，看向身旁的乌拉拉。她紧咬嘴唇，双眼通红，不知道在这段时间里哭了几回，抓着自己的手臂就没有再放松过。
乌克娜娜忽然有些后悔让她亲眼目睹这么残忍的事实，低低对她说了声“对不起。”
乌拉拉茫然地抬起红通通的眼睛看她，“姐姐为什么要道歉？”
“明明不该让现在的你去承受这些的，既然是新的世界，那么这些旧的痛苦也该被全部埋葬在过去……洛汀的话是对的，你们没有本来就这些记忆，所以根本没必要必须和前世产生任何联系。”
乌拉拉却用力摇摇头，“才不是这样！那个世界曾经存在过不是吗？姐姐和谜亚星这么努力，不就是因为在那个世界里有过遗憾，所以想要改变吗？”
“是，可是——”
“不要说‘可是这是姐姐一个人的选择’，”乌拉拉像是能够猜出乌克娜娜接下来的话，先一步打断了她，“不管时间逆转的初衷是什么，现在得到拯救的并不只是谜亚星和姐姐两个而已，而是我们所有的人啊！”
“乌拉拉说得对，”艾格妮丝接话，“如果世界改变成功了，那么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受益者，既然如此，就更不该把我们排除在外。”
“但重新来过真的会更好吗？”乌克娜娜垂下眼帘，不由捏紧了掌心，“或许能够救下乌拉拉、蓝宝、诺安他们，那确实能够算是一个很好的改变，可是对于其他人来说呢？”
——对于其他本来在前世就能活得好好的人来说，这一场改变，是否其实根本毫无意义。
当这一想法在脑海中浮现的时候，乌克娜娜忽然感觉自己的意识恍惚了一下，她茫然地眨眨眼，发现原本空荡荡的前方向外蔓延开来一大片澄澈的湖面，并且自己的脚下也忽然出现了一道弯弯的木桥。
她的目光顺着桥面一路往上，看见了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正孤零零地站在木桥的中央，双手捧着一本翻开了的黑色封面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