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就不吃吧。
顾南烟抓住睿睿的小手,给他摸了摸脉。
顾南烟懂医术,她是镇国长公主,在外要撑起大齐,在内要照顾年幼的皇弟。
皇弟年纪小,身体弱,小时候没少生病。那个时候,他们姐弟两个内忧外患,宗室和权臣虎视眈眈,顾南烟担心有人暗害弟弟,不敢完全信任太医院,就自己学着看医书,学诊脉。
她的医术算不上好,毕竟杂事繁多,整个大齐都要靠她撑着,她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没有时间一心一意钻研医术,但是对于小儿病,以及针灸术,却是极好的。
皇弟不爱吃药,她就给他针灸按摩。
所以,对于睿睿的情况,她驾轻就熟。
摸完脉,确定了身体情况,顾南烟按住睿睿身体几个穴位,轻柔地给他按摩。
睿睿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伯娘揉他,他就不难受了?身体变得轻松了?
他着急地想表达,却不知道怎么问,急得啊啊叫。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身上不疼了?”顾南烟问道。
睿睿不会用点头表达同意,只是用一双灿烂的眼睛看着顾南烟。
顾南烟被小家伙看得心里软软的,他真的好像皇弟啊,和皇弟小时候一模一样。
顾南烟眼眶有些湿,但很快就恢複平静。
身为大齐的镇国长公主,任何时候都不会困囿情绪,任何时代,任何地方,她都可以活得很好。
第7章 长嫂万岁
“穴位。”
顾南烟指尖在小男孩身上点了几下,告诉他,因为揉了穴位,才会舒服。
“穴位。”睿睿重複着穴位两个字,觉得非常神奇。
按揉了大概15分钟,察觉到小男孩身体状态好转,顾南烟轻抬下颌,吩咐战依然:“把地面收拾好。”
这女人居然让依然扫地!
战母觉得顾南烟疯了,她那个女儿跟疯批似的,倔得像头牛,从来都不听话,人家让她往东,她偏往西。
没别的原因,就是天性爱唱反调。
战母冷眼旁观,等着战依然怼顾南烟。
然而,现实却令她大跌眼镜,战依然居然屁颠屁颠地跑去扫地,还扫的一尘不染。
扫完后,还殷勤地报告顾南烟:“长嫂,我扫完了,还需要我干什么活?”
战母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真的是她的女儿吗?
顾南烟没理会战母的惊讶,她让战依然扫地,只是不想碎瓷片扎到她们。
见地扫完了,顾南烟便道:“带一个懂医术的佣人过来,把我脚下的伤口处理了。”
对对对!
战依然忙不迭地点头, 长嫂还受着伤呢,她得快点。
没一会,一个佣人背着药箱过来。
顾南烟脚比小睿睿大,而且她是成人,身体重量大,踩在满是碎瓷片的地面,比睿睿受伤更重。
雪白纤细的脚底满是碎片,深深扎入脚心。
佣人要用镊子,一块一块,将所有碎片挑出来。
战依然蹲在一旁,看得心疼不已,眼泪簌簌而下:“呜呜呜,轻点,快轻点,长嫂会疼的。”
这个死丫头!
哭得跟死了娘似的,她这个当妈的生病受伤,都没见她这么伤心!
真是逆女!
战母快要气死了,要不是时间场合不对,她定要好好收拾战依然这个臭丫头一番。
战依然根本没注意母亲快要杀人的眼神,而是心疼地看向顾南烟:“长嫂,你疼不疼啊?你脚伤得这么重,可怎么办好,还能走路吗?不然我背你吧。”
“区区小伤,何足惧?”
顾南烟不理解战依然的心疼,不过是小伤罢了,她曾率领三军,击退胡虏,战场上刀剑无眼,她不知道受过多少伤。
有一次,被敌方神箭手射中胸口,她强忍着剧痛,指挥军队杀敌。
等到这场战争结束,她血都快流干了,用最后一点力气,拔下残箭。
那一次她差点死了。
和大齐相比,脚下这点小伤口,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顾南烟面色平静,任由佣人处理伤口,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受伤得不是她自己一样。
在旁边的战母和战依然,单单是看着都觉得疼,可顾南烟却一声不吭。
战母彻底被震撼住了。
刚刚,顾南烟光着脚,踩在满是碎瓷片的地面上时,战母虽然惊讶,但更多的却觉得顾南烟在表现自己。
她想要通过这种方法博得大家的喜爱。
战母是大家族出身,又嫁入战家这种顶级豪门,见多了攀附权贵,心机深沉的女子,她下意识地把人往坏处想。
刚刚佣人给顾南烟处理伤口时,战母以为顾南烟会叫疼,会表现自己,博得众人的怜惜。
结果,她连吭都不吭一声,甚至觉得这种只是小伤而已,根本不值得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