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珏星也收拾好桌面，准备吃完饭和奶奶一边包饺子，一边除夕守夜。
“叮”，又一声提示音响起。
顾珏星依然快速抓起手机翻看，余欢放缓了收拾东西的动作，专注的盯着他。
这次消息没有让顾珏星失望，是他等的人。
苏问知：时间白驹过隙，阿星你那边天已经黑了，准备吃完饭看春晚了吧。
现在应该飞到了地中海。不到一个小时，我就要到中转机场换乘了。
我在飞机上，天光依然大亮。尽管知道原理，依然觉得神奇。你我处在同一时间，却一个在白天，一个在黑夜。
天空很蓝，白云有着棉花糖般质感，轻轻一按，手指陷进去，再拿出来，仿佛棉花丝缕缠绕在手上。
顾珏星抬头看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夜空，白云是看不见的，只有几颗星星点缀在其上。更多的是，黑色幕布上炸开的灿烂烟花。
他跟着他的描述想象了一下，两人站在晨昏线两边，一明一暗，愉快地交流同一时间的天空。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顾珏星抬头拍了一张既不圆满，又不明亮的月亮，和苏问知此时的飞机实时定位，邮件回复过去。
顾珏星看着手机笑了一下，然后看到余欢满脸纠结的看着他。
“你怎么还没有走？小心叶奶奶不留你的饭。”顾珏星好心情的和余欢开玩笑。
余欢欲言又止，止住又言：“你小心点，人言可畏。”
“大过年的，发什么感慨呢！”顾珏星听得莫名其妙。
他推着余欢赶快回家，和爷爷奶奶去守岁。
晚饭，顾珏星吃了一顿鲜美的猪肉韭菜馅饺子。
味道美极了，完全不输昨天给问知送的三鲜饺子。
顾珏星眯着眼睛，满足地靠躺在堂屋大椅子上。可惜他除夕夜出国了，要不然怎么找，也要把他拉到他们家过年。
想到如果不出国，问知就一个人呆着，顾珏星心里也是一片心疼和唏嘘，或许这个时候出国也挺好。
褚英红把饺子馅端到堂屋茶几上，顾珏星赶紧起身把案板和面团也搬了过来。
他们打算边看春晚，便把饺子包了。
褚英红擀皮，顾珏星包，两人分工明确。
褚英红把皮甩给顾珏星，闲聊：“问知今天的飞机快到了吧？”
“嗯，但是还要坐一个多小时的中转飞机到达目的地。”顾珏星说。
褚英红叹了一口气：“大过年的，他一个人异国他乡漂泊，真是辛苦。他父母也是够狠心，可惜问知那么好的孩子。”
顾珏星低头包好一个圆润的饺子，没有说话。
“元宵节他应该回来了吧？”褚英红问。
“回来了，他就出国一周。”
“那元宵节让他来家里啊，人多热闹。”然后褚英红看了一眼顾珏星，“当然，和阿星两个人一起过年，比我以往也热闹多了，至少包饺子就快多了。”
褚奶奶随口感叹。
顾珏星看着奶奶花白的头发，随着擀皮的动作一颤一颤，轻声说：“下次元宵，我们三个人可以一起包饺子。”
饺子包到了尾声，电视上春晚演着并不好笑的小品，但祖孙两个有说有笑，倒也没那么无聊。
“前院张老太闺女领回来一个开大奔，盘靓条顺的女婿，就是个子有点矮，”褚英红想找个参考物说明，“比问知矮多了。”
“奶奶，问知可是很高的，而且他才十几岁，还会长。”
“就是张老太的女婿都没有现在的孩子高……”
两人唠着家长里短，顾珏星的手机电话突然响了。
褚英红一眼便看到备注“A问知”。
“你去接电话吧，反正也没有多少了。替我向问知说声新年好。”褚奶奶挥手让他赶快接电话。
顾珏星也没有说什么，拍拍手上的面，一边擦手，一边向楼上走，顾不上洗手，接通了电话。
苏问知清朗温柔的声音响起：“阿星，我到了。”
顾珏星心里提起的石头终于安全落地：“到了就好，有人接机吗？”
“嗯，X-mind有安排，不用担心我，我来来回回这个航线飞过好几遍。”
“嗯。”顾珏星轻声应到，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但又觉得静静听他的呼吸，就足够了。
“我发的邮件你收到了吗？”苏问知率先打破这片安静。
顾珏星一笑，自信地攀比：“收到了，我还回复了，应该不输于你的定时邮件。”
“那我真的好奇了。毕竟我自认为我想不出比定时邮件更妙的注意了。”
“你谦虚了。”顾珏星隔着电话，笑眯着眼睛。
“问知，行李拿完了，我们走吧。”
顾珏星听到苏问知那边一个年轻人的话，赶快说：“你坐了这么久飞机，快去休息吧，有时间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