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知道。”沈毅不让他再说，看了车票的发车时间，又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道，“你回去吧，我们该去检票了。”
“行，”周粥有些舍不得沈毅，“队长，我一定努力工作，争取调到省城再做你的队员。”
“好样的，我等着你。”沈毅鼓励他。
两人排队检票，苏海棠为了防止扒手也怕被抢，把书包背在胸前，一手提着食物，一手提着铺盖，沈毅背了个双肩旅行包，从苏海棠手里接过铺盖和吃食单手领着，站在苏海棠身后，像一堵墙似的挡住不时朝前拥挤的人群。
火车是绿皮车，硬座那边人满为患，硬卧这边就好很多，俩人上车后，找到铺位，放好行李，坐在下铺休息。
陆续有人上车，俩人正猜测着同一个隔间的乘客会是怎样的人，就看到了文跃进。
“苏同志，你的卧铺也在这儿？”文跃进原本还想着等火车开动后，他去每个卧铺车厢找苏海棠，没想到不但在一个车厢，还在一个隔间，只是，为什么沈毅也在车上？
他愣了愣，心里有了计较，并没有多问。
“是啊，好巧啊，我来帮你们。”苏海棠连忙起来帮他们拿行李。
“我来。”沈毅挡在她前头接过了文跃进的包，随手放在了距离两人包最远的地方。
“我是17号下铺，”文跃进一边放东西一边问苏海棠，“你是哪个铺？”
“85号中铺。”苏海棠指了指头顶上头。
“苏同志也在啊，”董连清放好醒来才过来跟苏海棠打招呼，“我是85号上铺，在你上头。”
苏海棠眉头一挑，心道这话若是放到后世，恐怕要引人遐想了。
文跃进见沈毅坐在苏海棠身边，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忍不住蹙眉提醒：“沈同志，就要开车了，你还不下去？”
“下去？我为什么要下去？”沈毅嘴角噙着浅笑，目光却冷若寒冰。
文跃进有些语塞，心里头憋着一口气：“你不下去难道还要跟着苏同志去省城？”
“沈同志确实要回省城，倒不是跟着我，”苏海棠觉察出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火药味儿，连忙解围，“沈同志是省城公安局借调到榆市公安局做培训的。”
“你，你在省城公安局工作？”文跃进简直惊掉下巴。
第43章
文跃进满怀期待, 只等着上了火车找到苏海棠后好好表现，哪曾想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偏偏这人明显跟苏海棠更熟络些, 原本自以为在省城工作近水楼台有多沾沾自喜，这会儿得知真相就有多打脸, 他心里头堵着一口气, 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句：“你竟然也在省城工作。”
声音虽小，但架不住离得近, 沈毅还是听到了, 他眉头一挑，双臂抱胸朝后靠在隔断上，抬起头戏谑地看向文跃进：“怎么，只准你文大技术员在省城工作, 我这个小警察不配？”
这话听着像自嘲，实则揶揄人。
尚未从得知沈毅也在省城工作的沮丧情绪中挣脱出来, 又当着苏海棠的面被奚落，文跃进的脸顿时青白交加，尴尬的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才好。
苏海棠自然听出俩人话里的机峰, 微微蹙眉, 隐约察觉出这两人的不对付似乎和自己有些关联，她清楚无论自己怎么做都会激化矛盾, 干脆视而不见，假装一无所知地拿了个桔子剥皮。
沈毅见文跃进吃瘪心情无比舒畅, 扬起嘴角, 故意从方才苏海棠拿桔子的布袋里掏出个桔子也跟着剥起来。
文跃进的脸果然又白了几分。
“跃进, 帮我递下那几个包—
—”董连清虽然在忙活，耳朵却没闲着, 瞥了眼文跃进，内心叹了口气，找了个借口让他转移注意力。
“诶，好——”文跃进慌忙捡起地上的包，一一递给站在上下铺梯子上的董连清。
等他把包都递给董连清，一转身，正好看到沈毅把吃了一瓣的桔子递给苏海棠：“太酸，我吃不了。”
苏海棠毫不犹豫接过桔子，很自然地掰下一半放进嘴里，又把自己手上吃了两瓣的递给他：“你吃我这个，我这个特别甜。”
“嗯，确实甜，”沈毅接过来吃了一瓣，不住颔首称赞。
文跃进愣怔地盯着两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董连清放好行李下来，看见文跃进失魂落魄的样子，顺着他的目光，瞧见苏海棠和沈毅一边吃桔子一边有说有笑的，摇了摇头拉着文跃进往外走：“咱们去看看大军那边啥情况。”
文跃进浑浑噩噩被董连清带着走出隔间，沈毅瞥了眼他离开的背影，嘴角上扬，连着吃了三瓣桔子。
“哎呀，你这人咋回事，走路不长眼睛！”走道里传来女人的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