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盛云阔有一瞬间的后悔,自己不该借着酒劲,稀里糊涂和林杳上|床。
他还不知道林杳到底怎么想的,愿不愿意和自己重新开始。
他本来打算慢慢来,一点点重新熟悉起来,给林杳时间好好想清楚。如此一来,所有的节奏都被打乱了。
不过很快,盛云阔便不打算再后悔。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就根据事实来调整计划。
盛云阔看见林杳睁开了眼睛,拿着矿泉水瓶走过去。
他俯下身,想要在林杳的嘴角印下一个吻,却被林杳翻身的动作躲了过去。
盛云阔不知道林杳是故意还是无心,怔愣片刻,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说:“喝点水。要去洗个澡吗?我帮你洗?”
林杳的姿势已经变为了仰躺,他偏转脑袋,看向盛云阔,神情认真地问:“盛云阔,你是想和我做炮|友吗?”
“嗡——”
霎时间,振动心扉的寺庙钟声好似在盛云阔的脑海中砸响。
“什么炮|友?”盛云阔僵在原地,几乎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
林杳的眼睛很大,被略长的刘海遮掩了一点。他直勾勾看着盛云阔,说:“如果不是,那你为什么要和我做?”
盛云阔的眉心处沟壑深陷,他气愤,问:“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对我说出做炮|友这种话?”
“所以你不愿意吗?”
林杳似乎完全不明白盛云阔的意思,只沉浸在自己的逻辑之中。
盛云阔要被他气笑了,干脆破罐破摔:“愿意,怎么不愿意?我又不吃亏。”
说罢,盛云阔重重放下手中的水瓶子,转身独自去了浴室,不再问林杳要不要洗漱的事。
林杳把盛云阔生气的样子看进眼中。
盛云阔为什么生气?因为听见自己说炮|友的事,觉得七年不见,自己变得随随便便了吗?
林杳无所谓,盛云阔怎么认为都好,总之自己这回绝对不会傻乎乎的直接对他提出重新在一起之类的话了。
林杳暂时无法确认盛云阔此时对自己的感情。或许他对自己还是有那么点残留的眷恋,所以会收留自己,会照顾自己,但那可怜兮兮的眷恋到底剩余多少,够不够支撑他们重新开始,够不够维持到死亡为止?林杳全不清楚。
他不要再一次毫无技巧地直接求盛云阔与自己重新开始,他不会再给盛云阔能够轻而易举拒绝自己的机会。他不是七年前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他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盛云阔,请你率先迈出那一步吧。
只要你能迈出一步,我就会奔向你。
别让我失望。
二十分钟后,盛云阔冲了个澡出来。
他稍微冷静了点,别别扭扭问林杳:“我帮你洗澡?”
林杳已经休息好了,自己从床上坐起来,有点踉跄地站在地上,摇了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
进入浴室,林杳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注意到了脖子上那串深红色的痕迹。
刚才留下的?林杳摸了摸,有一点点疼。
林杳没再管那枚吻痕,反正过几天就会自行消退。
-
下午,盛云阔去了公司。刚巧沈安格发来消息,说自己得回京市了,约林杳吃个晚饭。
林杳选了一家粤菜馆,没让沈安格决定。
因为沈安格来选,肯定会去那些动辄人均上千块的高档餐厅,不方便林杳AA。
五点半,林杳赶到的时候,沈安格已经在位置上坐着玩手机了。
“抱歉,来晚了。”林杳过去坐下。
沈安格放下手机,一抬眼,就看见了林杳脖子上那抹不可忽视的痕迹。
那痕迹,沈安格再熟悉不过,他当即爆发出一声“卧槽”,指着林杳不可置信道:“你、你干嘛了?你和盛云阔重新在一起了是不是?”
沈安格恨啊,早知道放林杳去盛云阔家里,就像是把小羊羔赶入狼窝,瞧瞧,这才一天两夜,果真出事了吧。
林杳摸了摸脖子,说:“不算,只是炮|友。”
“炮……!?”沈安格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他从没想过会从林杳这等好学生好孩子的口中听到“炮|友”两个字。
旋即,熊熊火气从沈安格胸中升起,他猛地拍桌,恶狠狠道:“盛云阔这傻逼侮辱谁呢,让你当炮|友?这你也能答应,你就该啐他口水。”
“不是他。”林杳解释,“是我提出的。”
沈安格傻眼了,咒骂盛云阔的话卡在嗓子眼,不能理解,问林杳:“等会儿,你俩到底怎么回事?”
林杳握着加了冰块的柠檬水,泰然自若地说:“不想在一起,但又觉得和彼此的身体很契合,所以就选取了折中的关系。你不是情场老手吗,难道这也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