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香一路埋头疾步到家门口,感应灯下映出个庞然大物。她捂住胸口,着实吓了一跳。“你坐这里干嘛呀?”
“怎么听起来感冒加重了?”谭明昊灵活地起身帮她提包,这动作做得实在太熟练。
姜香刚刚哭过,声音自然哽咽,她低头按开指纹锁,“还有饺子吗?不是说阿姨晚上包饺子。”光顾着买猫,饭都没吃呢。
谭明昊闻言扬眉,“你还没吃饭?等着!”
“八个就行,别拿太多。”
“好咧!”谭明昊迈开长腿跑下楼。
门虚掩着,姜香脱掉外套,拿掉上面的几根猫毛,发呆了几秒才去洗手洗脸。
谭明昊来去一阵风,喘着大气打开饭盒,摆好筷子,“快来吃,还热乎。”
“冰箱里有饮料,你自己拿。”姜香给自己倒了碟醋,看着满满一盒的饺子皱眉:“不是说别拿太多吗。”
“你先吃,吃不完给我。”谭明昊开了瓶苏打水,满足地打了个嗝,还伸了下舌头。
“你怎么像小狗一样?”
“我喜欢给你当狗。”谭明昊哼了声,凑过来没忍不住问她,“哎,你该不会真和陆深……续上了吧?”
姜香心烦意乱,塞了口饺子,“我们从未开始过,何谈续上。”
中午的时候她还想用陆深来打消谭明昊的妄念,到了晚上,连陆深都打消了。
谭明昊忽然很兴奋,逼问:“你中午故意气我的是不是?晚上也没跟他吃饭?我的玫瑰花呢?”
完了,玫瑰花还躺在陆深的后备箱里。
“放在办公室了。”姜香很自然地说,“你要是再说追我的话,我们就不要见面了。”
“……”
谭明昊咧着嘴叹了一声,身上自带的嚣张劲儿都收敛了,笑了笑,摇头说:“输给陆深,我也不冤,谁让人家是天才中的超天才,鲨鱼中的大白鲨,猿猴中的类人猿……”
好好的野生帅哥,偏偏长了对嘴。
“跟他没关系,我跟他也不可能。”姜香说话的神态过于随意,以至于这句话说完好一会儿谭明昊才反应过来。
“你们……也不可能了?”他脸上有种幸灾乐祸的隐形激动,抿了抿唇忍住没笑出声。
“很烦……”姜香咬着筷子点点头,后脑勺胀痛,她想尽快躺床上睡觉。
谭明昊见她不欲回答,本着见好就收的态度不再提陆深,万一问多了惹她恼,或者逼她想通了怎么办。
近水楼台,他不是没有机会。
他安静地陪在旁边刷了会儿手机,扯出其他话题来。“明天吃饭姜叔叔也叫了我,他是不是以为咱俩在一起啊?”
姜香的爸爸姜继业从她上中学起便不再回家,本市另有住处。分居拖了两年才和陶女士办了离婚。
如今的太太是他秘书,带着一个比姜香小两岁的女孩。
陶女士每次骂姜继业的时候,总会提到一点令她百思不得其解:那个后来改名叫姜芷婵的女孩并不是姜继业亲生,怎么对待那个孩子比自己亲生女儿还好?!
真是一辈子脑子不清楚!
姜香懵懂地抬头,姜继业过生日叫谭明昊干嘛?如果认为他是女儿的男朋友,不是应该告诉姜香带人一起去吗?
“不知道,你没问?”姜香和姜继业多年不在一起生活,只有过年才见面,平时不怎么联系。
“高兴还来不及,问啥啊!”谭明昊望向姜香的目光灼灼,搞定了她的父母,距离成功仅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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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六,姜香精心化好妆,穿了一件驼色羊绒大衣,这是她衣柜里最贵的一件,陶女士特意叮嘱她穿这件。
提上准备好的茶叶礼盒,姜香坐上谭明昊的车。
谭明昊心情很好,望向姜香的目光是毫不掩饰的欣赏,“还是化了妆更好看啊,跟明星似的。”
姜香白了他一眼,表情有点无奈:“每次见……我爸,都穿得跟登台表演一样隆重,我妈说,让姜继业看看,没有他我们照样过得好。”
谭明昊伸手帮她把茶叶礼盒放到后排,低头想了想,启动车子问:“这两年自己住,孤单吗?”
“习惯了,和小时候差不多。”姜香望向窗外,说的云淡风轻。
姜继业做生意后尽是早出晚归,陶女士总有做不完的一堆堆家务,还要帮忙照顾老人。姜香小时候整天跟院子里的孩子们一起玩,其中就包括谭明昊。
上中学赶上老房子拆迁,玩伴们都散了,妈妈常常把她一个人锁在租的房子里,她只能看书、听歌、写作业,只是偶尔天黑了大人还没回来会害怕。
新房搬迁后,爸爸再也没回来过。姜香倒没有多难受,好像已经习惯了他的不存在。她更喜欢去学校,身边都是同学朋友啊,有人陪怎么会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