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点头。
老太太没察觉到老头子语气中的质疑拍着她的胳膊笑:“看朋友就去呗,也不是什么坏事,人家生病确实要多去关怀关怀。”
“好,那我一会儿就出发,早去早回。”
得到奶奶的应允,苏灿灿火速上楼联系刘一敏和小吴来家里接她,她随手从衣帽间里选了套不张扬的运动装,换上下楼,保姆车正好进院子。
刘一敏和爷爷奶奶打过招呼,一行人急匆匆离开,路上苏灿灿再次尝试给沈洛言打电话。
“还是不接?”刘一敏难得在后排。
苏灿灿看着忙音后通话页面消失的手机屏幕没了回应。
“有没有一种可能。”刘一敏小心翼翼,“她就是在为抢角色这件事道歉。”
苏灿灿低垂地头猛地抬起,她对上刘一敏犹豫的目光摇摇头。
之前没有接触,她不了解沈洛言,所以觉得她是那样坏的一个人。
可是这两个月一起工作、生活,她对她的态度早就改观。
沈洛言几乎是每次见面都会给她松礼物,她查过,生日的那条项链远比她拍摄《FOR U》的片酬要高。难不成她找人做票、送自己昂贵的礼物、对自己百依百顺处处照顾只是为了弥补当年抢角色的愧疚?
不会的。
如果真是为了弥补愧疚,她就不会做出抢角色的事。
如果真是她抢了角色,她大可不必搞这么一套劳民伤财。
苏灿灿认定了的事情从不会轻易改变,她想拍剧做明星,十年如一日的参加各种课外班乐器培训,她想往上爬,正当途径递出来的机会每一个都抓得很牢。
哪怕沈洛言真是因为愧疚感对她这样好,她也要亲耳从她口中听到才死心。
保姆车在高速公路奔驰,苏灿灿难得没有在车上休息,而是反反复复的解锁、熄屏。
刘一敏看着她焦躁不安不能替她分担只能在心中暗暗叹气。
扫过ETC车辆从驶出高速,苏灿灿的手机突然响起,她几乎是在一秒之内点击了接听把手机贴在自己的耳朵上。
对方是个陌生号码。
苏灿灿声音中混杂着试探和期待:“喂?”
“小苏。”苍老的嗓音通过听筒传到苏灿灿耳朵,怕她不记得自己那人补充,“是我,房东奶奶。”
声音通过电波传输会有一些变形,苏灿灿初听只觉得熟悉,待老太太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她满是茫然。
房子的租期还没有到期,自己的房租一次性付清,现在联系她有些奇怪。
苏灿灿忙着去医院,希望能在到达之前快速解决问题,她稳了稳心神:“唉,奶奶,您找我有什么事嘛?是房子的问题?”
那头沉默了有一分钟。
“您要是没有急事的话咱们之后再联系行吗?我这有点忙......”
苏灿灿还没说完,房东奶奶的声音终于响起打断她的后半句。
她的嗓音较刚刚而言更沧桑,像被砂纸打磨过,粗粝、沙哑。
“小苏,能不能见一面。”
苏灿灿闻言心中一紧,那么精神的一位老太太怕是遇着什么难事了,不然不会开口向她这个外人求助。
她刚想说去医院看完朋友马上动身去找她,只听她又开口。
“我们想和你谈谈。”
“关于沈洛言。”
提到沈洛言的名字,苏灿灿耳边一声哄响。
她们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
苏灿灿竭力按住跳动的心脏,艰涩地咽下口水:“您认识沈洛言?”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样你给我个地址我们现在去找你,杭城或是宁市,我们马上去,有些事情电话说不明白。”房东奶奶情绪有些激动,事情的复杂程度已经远不能在电话中解释通。
她急着要见苏灿灿,现在、立刻、马上!
苏灿灿无法冷静,她忽地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好像所有人都带着她不知道的秘密,带着目的和她接触,和她虚与委蛇。
她望向窗外的眸子没有光亮,茫然、怀疑,真相披上薄纱,被戏弄的始终只有她一个。
“我刚下高速,地址一会儿发您吧。”
苏灿灿难得做了一次没有礼貌的小孩,说完之后直接挂断了电话背靠着真皮座椅喘起粗气。
杭城的暴雨就在此时降落,那样剧烈那样汹涌。
雨刮器拼了命的干活扫除一片清醒的画面不一会儿又被雨幕模糊。
小吴降低车速保证驾驶的安全性,刘一敏看着她连叹气声都不敢发出,她已经够烦的了,自己不能再加剧她的不安。
车内除了雨滴重重击打在金属车架和玻璃上的声音,只有她没有规律的呼吸声。
保姆车行驶了一段距离透过湿漉漉的玻璃依稀能看到城市景象,苏灿灿坐直身子打开地图找到一家距离沈洛言所在医院不远的私密性很高的咖啡厅,复制链接、发送给房东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