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轩擦干了头发,看到顾安之已经沉沉地睡去。她坐在床边,看着睡梦中仍皱着眉的顾安之,伸出拇指拂去皱着的眉头,然后轻轻拉开被子,躺了进去。元轩从身后揽住顾安之,亲了亲她的肩膀,元轩紧了紧胳膊,闭着眼长舒一口气,久违的感觉,此刻令人无比满足。
天还没亮,元轩和顾安之就赶回到殡仪馆。6点半的时候,唱诗班的人到达,牧师做最后的祷告。大家陆陆续续的到达,苏子青也来了。告别仪式简洁肃穆,顾安之看着仿若睡着的刘雨婷,泪流不止。令人意外的,徐柏也来了。他站在不远处,看看顾安之,顾安之只是点点头,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送完刘雨婷最后一程,大家互相握手道别时,已经9点多了。徐柏问顾安之要不要休息一天,顾安之竟然点头同意了,这让一旁的苏子腾都感到意外。以顾安之对工作的专注度来说,她应该是立即赶回医院才对。
徐柏说:
“医院那边我会处理,你好好休息。我……”
“谢谢你来。”
顾安之道,显而易见的生疏。
徐柏看着她,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了。”
徐柏走后,顾安之对元轩说,“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我跟你说件事。”
于是,两人去了老柳的饭店。
“我让老柳炒了份叶菜,做了个蒸水蛋。吃点儿,你一会儿还得回医院。”
元轩一边帮顾安之摆碗筷,一边说道。
顾安之看着她,
“你知道我要回去?”
“当然知道。你可是我老婆,”
元轩忽然想到上次两人说道这个话题时,顾安之很认真的反问,为什么不能叫她“老公”,于是元轩眼珠一转,又接道:“或者说:‘当然知道。因为你是我老公’?”
顾安之看着元轩,顿了顿道:
“确实不太好听。”
元轩这回没忍住,笑出了声。
顾安之微笑着看着元轩,
“元轩,你还是笑起来的样子好看。”
元轩想了想,道:
“如果我的笑容能让你舒服一点,那我愿意一直笑下去。”
顾安之抿唇,
“你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肉麻?”
元轩摇摇头,认真道:
“你已经习惯了压抑自己的情绪,而且很多情绪来自你的工作,尽管我们很亲密,但是这方面我没办法帮你,只能逗逗你开心,或者帮你分散下注意力。刘雨婷的事情,对我们俩个来说,其实都没结束。她孩子的事,我知道你一直在忙。你昨晚睡觉时说梦话了,都是英语。我只囫囵听到一个词:BABY。我也是,刘雨婷委托我做她的律师,她所有的身后事我都会亲自处理,而且,还有顾叔的案子。可以说,现在我们两人都是分身乏术。安之,说实话,我原以为我们两个在一起之后,顾叔的案子会是我们之间第一个坎儿,没想到,刘雨婷是个意外。但是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我们会做好该做的事,而且你也能坦然接受,并且从中走出来。”
元轩一番话说的极其认真,顾安之看着她的眼睛,许久,点头道:
“找个律师女朋友,好处是不开心时有人能说会道地逗你,开导你。”
“那不好处呢?”
“不好处就是吵架的时候说不过呗!”
元轩眯起眼,
“顾医生,话里有话啊!想给我挖坑,没那么容易!我元轩根本不跟你吵!不跟你一般见识!我高风亮节!”
“我先打断一下元律师的高风亮节,菜来了。”
老柳出现,刚好截了元轩的话。
顾安之微笑着道谢,
“你们慢慢吃,吃好了告诉我,我把茶拿来。”
“谢谢柳叔。”
“不谢不谢!你们多吃点!”
元轩笑眯眯地看着顾安之,
“我有没有说过,你现在变了好多。”
“嗯?”
“变得食人间烟火了。”
顾安之扭头想了想,点头道:
“被你等凡人给拉下了水,只能适应了。”
元轩咧嘴笑道:
“伶牙俐齿的。”
顾安之并没有吃多少,元轩看她放下筷子,赶紧快吃了几口,也跟着放下。
“你查查顾卫东撞的那名孕妇,是否去年三月份去过M国,并且接触过一个叫Shaun Murphy的医生。”
元轩有些意外,
“我一直以为你要跟我说的是徐柏的事。”
顾安之点点头,
“是他。但是整件事串起来,我觉得不是没有可能。”
“具体说说。”
“去年元旦的时候,徐柏在出差的高铁上,救过一名孕妇。徐柏知道我在M国时认识一个先天性心脏病领域的专家,他拜托我联系一下,说要帮一个人。他没说具体是谁,我也没问。我把Shaun的电话给了他,后来三四月份的时候,有一天给我收到了Shaun的邮件,说没能帮上那位女士,希望我代为转达他的遗憾。当时我只是纳闷,为什么Shaun会特意发邮件给我,但是没有多想。那晚,我们等在抢救室门口,你接到顾卫东的电话,虽然我不知道内容,但是我忽然想到刘雨婷之前说,很多事情似乎在故意牵绊你。那时候,我不得不真的怀疑徐柏这个人了。于是我问了Shaun,当时徐柏找他是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