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下来,仔细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心里回过味来,这好像是边巧的家?
再联想到前段时间那个鳏夫,顿时就理清二癞子想要做什么了。
只不过她还没有过去,看见人的二癞子倒是朝她过来了。
“哟,沙兰啊。”二癞子是山沟村的混混,平日里爱做偷鸡摸狗的事儿,二十多岁还没说上媳妇,在这里算得上大龄剩男。
早上刨土豆的时候,养画穿的是一件长袖的破衣服,回到家后,她用热水简单擦了擦身子,换上了一件短袖。
这件短袖是沙兰从外面买的,不像村里人做的衣服宽松没有弹性,材质是棉布,本来码数很大,但穿到原身身上,胸前倒是紧绷起来了。
二癞子的眼珠恨不得放在养画胸上拿不开。
和村里的女人不一样,女人会嫌弃沙兰脾气差,但男人看到的只有胸和脸蛋。
养画想,村里的女人可能还嫉妒原身。
“你在边巧家门口转什么?”
对待这种男人,她的语气实在好不起来。
“没干什么啊,转还不让转了。”二癞子就是一个流氓,他看周围没有人,直接伸手想摸养画。
养画把筐往对方身上砸,然后扛着铁锹后退。
“你再过来我就喊了!”
“哎别别别,喊什么啊,我就是和你开开玩笑。”话是这样说,二癞子却没有停下来。
养画心里一横,举起铁锹想削这人渣。
二癞子却先她一步握住了铁锹的木棍,养画身高一米六八,在女人中算是高的,但和男人比,力气还是不占优势。
二癞子一个用力,养画差点被对方拉过去。
她及时松开手,转身想跑。
却不想刚跑出去十几米,就听见后边传来二癞子的惨叫声。
她吓了一跳,回过头,见二癞子捂着胳膊倒在地上,那条胳膊上全是红色的血。
边巧拿着镰刀,背对着自己。
那一刻,养画觉得她像一个巨人。
*
二癞子跑了。
刘富贵怂恿他来找一个人住的边巧,强.上了她,生米煮成熟饭,哪想到自己差点把命给丢了。
他刚才分明看见那小兔崽子的眼睛是绿的,跟妖精一样,吓得他连胳膊都不觉得疼,爬起来就跑。
那个鳏夫还真不是个东西,骗他说小妮子长得美死了,见了才知道长得跟鬼似的。
他又回忆起沙兰,那身材,火辣地不行。
……
“别怕。”边巧扔下镰刀,走到不远处的养画面前,犹豫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天她也是这样,拍了拍自己的胳膊,心里就不怎么害怕了。
她对她说,自己保护不住这张脸,其实边巧觉得,沙兰也很漂亮。
边父边母还没有去世的时候,山沟村的赤脚大夫还是沙父,那时候边巧去看过病,见过还是小孩的沙兰。
她在帮着晒草药,那些自己看来完全一样的草,她却能够分清,并且还能用来治病。
那是她们第一次相见。
再后来,边巧得病也吃不起药了,她以为自己会死,但居然每次都让她熬了过来。
被刘富贵非礼,边巧第一次感受到绝望,她奋力挣扎,却也挣扎不开男人的一只手,仅仅一只手,就把她按倒在地上,动也动弹不得。
好在碰到了沙兰。
对方喊了几声,刘富贵就被吓跑了。
她很感谢她。
边巧跑回去,把地上的筐和铁锹捡起来,问道:“你要挖土吗?”
“嗯,和点泥巴,修屋顶。”养画回过神。
“我和你弄。”边巧主动拿着东西往山脚下走,顺便带上那把镰刀。
养画的目光在镰刀头上停了停。
上面还沾着血。
她倒没有圣母,只是觉得恶毒的人太多,这孩子无辜至极。
*
和泥巴要挑颜色发黄的土。
山沟村里面的黄土颜色过于浅,掺上水后也没有多少粘性。
村民都知道,盖房子要选山脚下的黄土。
边巧比养画懂这些东西,她拿着铁锹哼哧哼哧往木筐里装土,装到一半,养画赶紧叫她:“好了好了,多了我提不动。”
原身也是个懒人,活干的少,力气小也正常。
边巧没有停,她说:“我帮你提。”
于是最后筐里装了满满的一筐土。
两人用铁锹穿过木筐的把儿,抬着往回走。
一路上,边巧都安安静静不说话。
养画也没有主动开口,说多了容易让别人发现违和。
到家的时候,王槐花已经挑完土豆,出门去了。
木梯架在房子前,干草分成好几把,一切都准备就绪。
养画心想王槐花不会是故意不帮她才走的吧?
她记得原身母子俩关系挺好,就是两个人都特别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