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抬起头。
五十年匆匆而过, 南宫瑾也不再如同此前那样是一个空有架子的富二代了。她手握清微峰的财政大权,这份权力同样也带给了她底气, 更是她修行的法门之一。
“我想诸位都看出来了,以前师父可没这种……”
南宫瑾停住话头, 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形容。
倒是一旁的周虞闲闲的开口:“血脉似的压制。”
身为妖族的白以也点头:“是与妖族的品阶压制有几分相似。”说到这里, 白以脸鼓鼓的,“师父都不理我。”
那条大尾巴愤怒的拍打了一下地面。
周虞立刻抱住了白以的尾巴, 撸了撸, 哄道:“小白不要生气,大家都很爱你的!”
“不要碰我的尾巴!”白以更生气了。
南宫瑾熟练的扔给了白以两颗灵石,趁着白以咯嘣咯嘣吃灵石的时候也摸了摸。她看着左右:“这些年,想必大家看了佛门的做法和形式,也该明白,师祖为何将我们收下门墙吧?”
只可惜这四人里, 一个狗脑子, 一个自闭, 也就只有周虞还是个正常人。她轻笑一声:“以前不明白, 那现在也很明白了。”
南宫瑾看向周虞:“师祖也对我们很不错。”
周虞打断了南宫瑾的话头:“我自然明白,也没有怨怼。”只是终究还是有一点点伤心。
南宫瑾知道自己无法再劝, 也就点头:“那就好。无论如何,师祖也是个好人。若我们出事,哪怕做不到对师尊那般,但师祖也不会放弃我们的。”
周虞沉默,半晌才勉强道:“好了,不说这个。你怀疑师父也是真魔种子?”
“不,重延不是真魔种子。”在一旁一直当一个自闭蘑菇的天成终于开了口。他对上周虞和南宫瑾的眼神,艰难的说道,“我可以感知真魔种子……曾经……可是,最近这段时间,我的感知被屏蔽了。”
而且他还有这身拖累一般的□□。摸上去软乎乎的……emmm,好恶心。
自己的徒弟们在打什么主意,重延一无所知。她还等着秦羡的回答,秦羡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自己。这让重延又好气又好笑,最后无奈的道:“师尊就打算这么一直不看我?”
秦羡:“……”
重延:“还是说师尊多年不见,连见见我也不乐意了?”
秦羡:“……”
重延:“师尊,你收了那么多个徒孙。而今,也终于不再挂记我了吗?”
秦羡:“……”她无奈的看向重延,说的话也有几分委屈起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重延眨眼:“那我以前是怎么样的呢?师尊更喜欢我从前的样子么?”
秦羡叹气:“你什么样子都好,我从前这么说,如今我也同样这么说。”
重延也跟着叹气:“师尊,你这个样子,总让我觉得,你好像对我心怀不轨一般。”
秦羡大惊,矢口否认:“我不是,我没有,你莫要胡说。”
“明日我便要离开,胡说几句,也就当徒儿抒发一下心头惆怅吧。”重延看向远方。
秦羡不再说话了,她也随着重延看向远方。过了许久她才道:“天成就是天道,只是前不久,天机突然蒙蔽,天成已经感觉不到天道意志了。”
重延转头看向秦羡,天机蒙蔽,这样的大事……她回想起来时,却也只能想到思过崖那永远咆哮着的灵气。还有清微峰不同平常的热闹,以及大殿上太虚门的推诿,和最后大家看向她欲言又止以及怜悯。
“宗门也知道?”
秦羡点头:“宗门不可能不知道。只是真魔一事传开后,鹤鸣峰首席弟子出战,挥剑斩真魔,随后担上了大量的因果,修为再无寸进,甚至引发心魔,可说是断了道途,不得不从首席弟子的位置上退下来。”
更为重要的是,因果不因这一世而消弭,一旦沾染上因果,那投胎轮回,反是一种因果的纠缠。因而佛修才说,菩萨畏因,凡人畏果。
秦羡将之一一道来。
太虚门到底是第一宗门,无论如何,哪怕是心中再多利益,在种族与天地之大义上,太虚门绝不会对真魔坐视不理。
秦羡交给重延一个玉牌:“这是如今太虚门人沾染因果,以及牺牲之人的名录。并非太虚门不愿再出人,而是这些人应要用在刀刃上。”
重延默默的看着,又问:“为何……为何不让普通的小弟子……”
秦羡闻言,她看向重延,许久后才低叹一声:“阿延,我或是太宠溺你了。”
重延心中一颤,抬首回看秦羡。秦羡也回望她:“我太虚门,万没有让师尊、长者还在时,就让小弟子出去承担的道理。那些都是太虚门未来的希望……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