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不是该回家了,还需要上一次药吗?”阮符问。
殷燃这才记起自己方才想干什么,回答她说,“应该不用了,收拾东西吧。”
一阵窸窸窣窣,阮符整理好头发,一手提起手包。一个转眼,她忽然瞥见手边的外套。
只是看着,仿佛就嗅到其间残存的木质香。
阮符深呼吸,最后一次贪婪地抚摸起外套的布料。最后,她叹口气,提醒殷燃,“燃燃,你的外套……”
殷燃俯身捡起地上的药剂瓶,随口回她一句,“外套穿好,外面风大。”
“那你怎么办?”
“我不是伤员,吹点风没关系。”
阮符一时想笑。扭伤脚和吹风感冒似乎从未有过联系。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她将衣服展开穿好,拉链也严严实实拉上。
殷燃应一声“好”,继续低头搜寻。
方才她没拿稳药剂瓶,现在只找到药剂瓶,没找到瓶盖。
这时,阮符的声音落下,“我收拾好了。”
殷燃只得停下动作。
“好,我抱你出去。”
话音落下,阮符自觉地伸出双手,“麻烦燃燃啦。”
“小事。”殷燃一笑,顺势揽住她的后背,另一只手勾住她的腿弯。
阮符身上萦绕着一丝甜香,像枚清甜多汁的无花果。殷燃无意嗅着,失神几秒。
即将起身的瞬间,她忽觉踩到一个光滑的异物。下一刻,她尚未来得及作出紧急反应,脚底一阵打滑。
“砰——”
二人重新跌入沙发中,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
殷燃一边单手撑着沙发背,一边艰难仰着脖子,才使得她们在抬头间不会错吻上彼此。
好近。
好近。
匆匆对视一秒,呼吸也急促起来。暗流在空中涌动,心跳的反应不加掩饰。
濒临极限的前一秒,尽管殷燃用尽力气站起身,但侧脸还是不可避免地擦过阮符的耳尖。
只半秒,彼此接触的地方滚烫起来。殷燃努力平复着呼吸,俯身捡起一切的罪魁祸首——那枚失踪的药剂瓶盖。再次开口时,她的声音带着颤,“还能起来吗?”
阮符红着脸点点头。
一路上,她们默契十足,对整晚发生的事故一字不提。
汽车驶到阮符家别墅前时,殷燃熄火。当手指按下“导航结束”键时,她发觉自己的心跳尚还欢快律动着,生怕自己摸不清那份呼之欲出的心思——她早已被吃得死死的。
殷燃深吸一口气,揉揉太阳穴。
……
门铃按下后,一个简单的“尴尬”并不能完全概括现在的场景。
殷燃抱着阮符,一手放在门铃上还没来得及收回,面前的门旋即敞开。有位干练的女士站在门内,望向她的目光满是惊诧。
相对无言,只有死一般的沉默。
殷燃心里打怵,有种临时见家长的紧张。
直到阮符提醒她,“燃燃,这是我妈妈……”
“啊……阿姨好,”殷燃反应慢半拍,“哦”了一声才记起打招呼,“我叫殷燃,是阮符的朋友——她脚扭到了,我送她回来。”
“真是谢谢你,”季柔眉头舒展几分,终于松口气,对上阮符四处躲闪的羞怯目光,她瞬间明白一切,“刚才她电话就打不通,我正着急呢。”
“对不起,我手机没电关机了……”阮符尴尬一笑,“那个……我们能先进门吗?”
季柔立刻让出进门的位置,“瞧我这脑子,快进来。”
客厅内灯亮如昼,殷燃按照阮符的意思,将她放到沙发上。
“谢谢燃燃,辛苦你了。”
殷燃抚开额头的薄汗,勾唇浅笑:“没事。”
“真的谢谢你了,一路抱着阮符挺累的吧,喝口水休息会儿吧,”季柔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个冒热气的杯子。
准备谢绝时,季柔已经递出杯子,于是殷燃只得接过,颔首道谢。
“怎么不坐啊,快坐下休息会儿。”
“不坐了,谢谢阿姨,”殷燃握着杯子,杯壁的热度恰好足够暖热她的手指。
她一向不擅长与长辈打交道,也生怕给阮符造成什么不必要的误会。总之,此地不宜久留。
“来之前我给阮符冰敷上过药,虽然现在看起来好一些了,但还是希望您带她去医院拍个片检查一下。”殷燃说着,自然地将手里的杯子递给阮符。
“没喝过的。”见阮符一愣,她小声补充一句。
阮符欲言又止,怏怏不乐接过,“好吧……”
“好好休息,”殷燃的视线最后在阮符身上停留半秒,才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谢谢款待。”
“那我送送你,真给你添麻烦了……”
季柔一路送到门前,见殷燃驱车回程,她才转身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