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他的手又开始作乱,戚许连忙退开:“起来吧,泡久了也不好,我们正好月下漫步,走一走再回去。”
沈书元点点头,让戚许伺候着穿好衣衫,两人握着手向红门走去。
“你说,靖南王是在大殿之上才知道遗诏是假,还是早就发现了?”戚许喃喃问道。
“自然是早就发现了,不然他怎么可能孤身一人上殿,而不安排接应,他知道他回不来了。”
沈书元说到这叹了口气:“这么想来,确实还有些唏嘘。”
“因为他的父皇和母后都背叛他了吗?”戚许问道。
“不止,还有皇上,还记得那天杜蓝说的话吗?那份遗诏,皇上没有碰过。
他说他的皇兄是最好的皇兄,你说那天他拿着遗诏上大殿的时候,心里会不会有些许期盼,可皇上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因为他知道是假的。”沈书元呼出一口气说道。
“所以他是去试探皇上的?”戚许问道。
“这可能是他心底最后一丝念想了,这么想来,还记得那年靖南王要入京帮太后祝寿吗?”沈书元问道。
“记得,皇上让我先去拿回了贡品,又故意给了一部分给柳家,又让他重新给了一批。”戚许的声音越来越小。
“而且,他都离京城不远了,他已经快要回家了,皇上却不准他入京了。”沈书元缓缓呼出一口气:“也是那一次,王玮义和他说,今年的冠礼他可以来。”
“所以那一次他就明白,这一次入京就是他死期?可我不懂,既然他都看明白了,可以不动手啊。”戚许不懂。
沈书元停下脚步:“昨天他和我说了曾经的事情,里面有很多的事情我们已经从各处都听了个大概,但你有没有发现,一些重要的节点,却又不尽相同。
或者说,这些年,我们每一次去触碰曾经的真相时,都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不一样。”
“所以你觉得他没说真话?”戚许问道。
沈书元摇摇头:“事情在每个人眼中本就是不同的,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本就无从查证。”
“但我还是有点看不起他,我若是靖南王,就算知道结局已定,我也一定会闹一场大的。”
戚许笑着转头看他:“靖南王这闹得不算小了吧?”
沈书元冷哼一声:“一开始看是不小,但却后续无力,可能也确实是能力不行吧,虽说登基确实不太可能,这个需要的东西太多了,靖南王真的差的有点远。
但闹个大的,让大家都不好过,还是很容易的。”
“那若是你,你会如何做?”戚许好奇问道。
“首先杀了北珏大皇女,都不用嫁祸给谁,人是在西雍皇家别苑里死的,谁杀的一点也不重要。”沈书元说道。
戚许皱眉:“你当初还说,杀了就杀了呢?”
“刚刚不还说了吗?同样的事情,在不同人的眼中看到的走向本就不同。
对于靖南王而言,西雍会如何推脱这件事一点也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人死了!”沈书元走了两步,抬头看着月色。
“你说皇上能不管北珏吗?不能,那他就一定会调兵,调粮。这粮草要不抢来,要不烧了,虽然这件事不太好办,但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然后我会趁宁王离京的时候抓住他,他的势力中多为武将,威胁相逼,虽不可能人人妥协,但总是有能用的人。”
戚许想了想:“但就算能用,也不会帮你打皇上吧?他们的目的应该是拥护宁王登基,这么一折腾不就没机会了。”
“为何要让他们打皇上?让他们去杀齐王啊?”沈书元缓缓摇头:“齐王本就是他们的心腹大患,你说他们是会为了救回宁王而答应,还是放任宁王被杀,都不愿意动齐王?”
“齐王只要死了,皇上一定会彻查,远离京城的皇子都会被怀疑,这时再发现宁王丢了,你说豫王能独善其身吗?自然要被召回京,你别管是召回保护他,还是审讯他,至少他都离开了桐州和抚州。
以后想要再回来,也没那么容易了。
办完这些事,就差不多要入京了,入京之后给皇上上折子,要求撤藩,上书控诉汝梁王和淮周王的罪责,就在宫门前跪着,皇上不办就不起。”
戚许听到这,认真的看着沈书元,心里有些庆幸,他还好没和靖南王搅和到一起。
“你说这消息传出去,那两个藩王会不会翻脸?但他们只要不傻,这时候都不可能和皇上对着干,所以他们很可能会上书,列举靖南王的罪责,请求皇上责罚。
这时候就可以顺势认罪了,认了罪之后更坚决要让皇上撤藩,说出自己离开京城,少了母后和皇兄的约束,确实做了错事,让皇上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