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才看见戚许手中的细枝:“练腕力呢?躺了许久,伤口还未痊愈确实不合适拿刀,但也应该练练,不然后面估计手都能给磨破了。”
戚许点点头,示意于人八去沏茶,走到桌边坐在了豫王身边。
“本王会来你这处,是因为京中和本王能说上话的人,现在都说不上话了。”秦逸景抬头看着天空,也不知道是因为难过,还是光线刺目,眼睛微微眯起。
“王爷离京甚久,多见见,多说说,便就好了。”戚许说道。
秦逸景转头看他:“只怕是不容易了,文官能说上两句的,哦,也不一定,他可能不喜本王,但本王还挺喜欢和他说话的。
李晔李大人,此生是见不到了。”
戚许微微一愣,动了动唇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我去了他府上,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听说他生前最后结交的一名好友便是你,所以本王才会想着来你这处坐坐。”秦逸景端起茶盏,侧身洒向地面:“让他陪我们饮一杯。”
戚许端起茶盏,看着秦逸景,他则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举起茶盏对着戚许一笑:“若是他还在,我们是三人应该也能畅聊一番。”
茶水饮尽,他又苦笑一声:“另一人,不用说便是宁峥了,他虚长我一岁,自小到大,本王做的所有混事都有他在其中出谋划策,就连当初离京打仗,也是因为他的一句话。
他说,镇国公府的男儿定要上战场的,我在京中过得憋屈,不如先去军中等他,到时我们两人一起征战,并马而行,也能肆意妄为一番。
只可惜这么多年,他在南,我在东,连一面也没再见过了……”
他抬手,将杯中茶水洒向地面:“本以为昌邑王的事情了了,本王能去西北见他一面,谁知道却等到了他的讣闻。”
“王爷节哀,世事无常。”戚许只能轻声说道。
“他给我的信中也提到了赤州之行有一位戚许将军,甚是有趣。你看,这京中我的友人,都是你的友人,我们两自然也是友人。”秦逸景笑着说道。
戚许表情一僵,这位王爷怎么和另外两个不太一样?
“戚许不敢高攀。”
秦逸景还想说什么,这时御医正好走来。
“王爷,将军需要回屋诊脉了。”于人八行礼说道。
“诊,这不能耽误,本王扶你。”一句话就代表了他此刻不准备走。
戚许虽然无奈却也只能站起身,任由秦逸景将他扶到桌边。
进了屋,秦逸景却没有闲着,而是在屋里乱转:“哇,戚将军你还善丹青呢,这身姿,是当初跶满使团入京给你们做的玄色戎装吧?画的真像。
不像本王,小时写字就被父皇打,现在写奏折,父皇批复的头两个字就没变过,永远都是练字,本王的字有那么丑吗?
不过,和戚将军比,好像是差了些。”
秦逸景凑近了些,看到上面的题字:戚郎玄衣策马图。
戚郎?女子画的?但这笔法不太像。
他又凑近了一些。
戚许在听到他的说画的时候就有点紧张了,此刻他不再说话,他却更紧张了,只能开口说道:“本将也不会这些,是友人赠送。”
“哦,我就说……”但说什么,他却又没说。
他将画面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在衣角处却看出端倪,他仔细辨认,无声呢喃:清知?
“本王也出来许久了,城中还有一堆事呢,先回去了,等下次戚将军身子好些了,我再来。”秦逸景转身说道。
听到他要走,戚许自然不会留,此刻正好在诊脉,也就没有起身送他了。
秦逸景走到府外,才侧头看着孙赋问道:“你说清知是男人的名字,还是女人的?”
孙赋以为他是明知故问,笑着说道:“王爷这是考卑职呢?沈书元,字清知。”
“戚郎,清知……有意思……”他抬腿上了马车:“你也上车。”
孙赋明白这是有事交代,便将自己的马交给了侍卫。
“你去查查,那个香艳传说哪来的,无风不起浪,怎么会对上他们两呢?”秦逸景说道。
“因为沈大人当年高中榜眼,游街的时候,就已经被很多人记下了,他那张脸还是比较出众的。”孙赋说道。
“那为何另一人会是戚许呢?”秦逸景笑了下:“这京中谁会做这种既无聊又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思来想去,只有宁王殿下了,你往这个方向查。”
“为何不是齐王殿下?”孙赋不懂:“宁王殿下现在更不应该得罪当朝官员,而应该韬光养晦。”
“因为梁相不傻,这种事情虽然齐王能干出来,但梁相知道了会帮他善后的,现在都已经有人背锅,这个传闻还没消失,那必是心大之人做的。”秦逸景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