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容夕打晕元子之后。
迅速联系Levi,一起想出这个栽赃的主意。
这么多嫌疑人为什么挑中了刀兴?
因为他是大BOSS的左臂右膀,栽赃给他,一可解除季容夕嫌疑,二来让大BOSS身边虚空,一箭双雕,十分精妙。
而军方的黑客终于给力了一把,趁元子的程序停滞的时间,反向操作,输入木马程序,顺利「开启」最后一关,显示出最终嫌疑人:「刀兴」。当「刀兴」这个谜底同步传到大BOSS电脑上时,元子其实已昏迷十分钟了。
这个栽赃计划不能说完美。
只不过四面楚歌、盛怒之下的大BOSS没精力细调查,也没给刀兴活路。死人开不了口,再翻不了案。
其实,元子差一点就成功了。
只是时间不够。
当刀兴的尸体被发现时,季容夕正在元子的病房里。医生说元子错过最佳时机,以后就是植物人了。
季容夕注视着永远沉睡的元子,心里说着对不起。跟那些恶棍不同,元子的重罪没来得及犯下,就被制止了,却不能让他醒来,否则,长久以来的辛苦都会功亏一篑,必须扼杀哪怕一点点星火。
季容夕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死一个人,却做不到事后毫不愧疚。
他受够了心魔。
与Levi再次取得联系上时,季容夕刚刚洗完澡,沐浴露擦了一遍又一遍,手都快被搓破了。
「抱歉,我不该冒然找你。」Levi非常歉意。
「现在联系安全吗?」
「绝对安全。」
「你为什么来?」
「我只是,很想见你。」Levi的轻叹像烟雾缭绕的惆怅。
怎么可能只是想见面,差一点就毁了计划啊,肯定有很重要的事吧。季容夕很窝火,短短一天他弄死弄残了两人,才把这事压下去,还闪过一念,要不要杀掉相处五年的啤酒盖。
「我不问了,真是搞不懂你。」季容夕心里有气。
「你愿意深入了解我吗?」
「说正事!」
「我以后告诉你原因。」
季容夕不想纠结这些有的没的:「行吧,摧毁计划什么时候启动?」
冲锋号一旦吹响,就跟季容夕没有关系了——像接力棒一样,他将把棒子交给未曾谋面的战友手上——如果有一次假死的机会就好了!季容夕抚摩着温暖的枪,但愿这是最后一次让它穿透无辜人的生命。
「长日尽处,我来到你的面前,你将看到我的伤痕,你会知晓我曾经受伤,也曾痊愈。」①,写照了此刻的季容夕和陆洲。
良久,陆洲说:“未舒从没告诉我,他去找过你。”
注①:该诗出自:泰戈尔《飞鸟集》
第036章 第4发子弹 | 黎未舒5
【36】
桥上人来人往。
一个男人骑着美式粗犷的摩托车路过,把路灯震得一明一灭。男人隔好几米,对着陆洲吹了一记口哨。陆洲以为熟人,疑惑地看过去。骑摩托的看了个正脸,脱口一句卧槽,直接一个急刹车停在了陆洲旁边。
“哥们你有烟吗?”摩托车主目不转睛看着陆洲。
“没有。”陆洲回答。
“有火吗?”
“没有。”陆洲倒是耐心。
季容夕一把拖过陆洲的手:“滚远!他的火都点我这里了!”
骑摩托的噗的一笑油门轰远。
意外牵手三秒,季容夕若无其事:“这地方没好人,只要没话找话,都不是好人!”嗯,我不算在内。
陆洲求知若渴:“借烟借火是那种意思吗?”
“对。”
“我要是想答应该怎么回答?”
“不行!”
陆洲愉悦地笑了,他的骨相俊美,这一笑五官舒展,眉眼弯弯,卧蚕像小鹿轻轻跃起。清冽,纯粹,干干净净的笑容在夜色中泛开涟漪。
瞬间,季容夕听见砰咚砰咚砰咚的钢珠砸了一地,回过神来,是心跳掉了一桥。
心情刹那轻扬。
过往的阴霾在笑声中倏然散开。
陆家门口,路灯敞亮。
陆洲:“天晚了,在我家呆一晚,明早给我送行。”
季容夕没想到会留宿。这可是陆洲父母的家,第一次上门该说点什么?陆妈妈看着还客气,陆爸爸比陆洲还傲慢,严肃刻板。早知道带点礼物过来,可他是从任务现场来的,现场只有人头……季容夕怀着忐忑进门一看,陆氏夫妇早睡下了。
管家轻声责备:“陆少,您回得太晚了。”
陆洲:“我又不是小孩了。”
管家一脸警惕,死盯着季容夕,跟对待把大小姐拐跑的流氓似的。
季容夕好笑,不能多说什么,规规矩矩地呆在客卧。
这时,手机响了,未知号码。
季容夕疑惑地接起。
没有人声,先是一连串有节奏的敲击声,季容夕意识到是熟悉的代码:「阿夕、阿夕、阿夕……」无需说出口,轻烟缭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