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咆哮了,我就问问您认识郁今歌吗?”黎未舒捏着快被震聋的耳朵拿远手机。
“不认识!”
“您再看一下照片,好好想想。”
挂了后,黎未舒传了一张郁今歌钓鱼的照片过去。
黎未舒喃喃:“跟我想象完全不一样,你爸竟然是忧郁胡子大叔一枚,不过也是照着我口味长的——我也很喜欢大叔的。”
“烧一封信让他等你一起投胎吧。”季容夕幽幽地说。
“对了,你准备复仇吗?”
“比起复仇,我更想看看那些赢了的人是谁。”
“为什么?”
“在那种看不清未来的时代里,没有人是无罪的。”季容夕说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
这时,轰隆隆——
私人机的螺旋桨声由远而近。
这么大动静,必须是陆洲了,不提余桥军区的人好一顿接风。
陆洲摒弃闲杂人等,直奔季容夕而来。
陆洲一看多了个人:“未舒你怎么来了?”
季容夕:“他路过!”
黎未舒:“啊,对,路过!”
陆洲无语,这俩真不是合伙来骗他的吧?
黎未舒摊开手机,展示郁今歌的照片:“陆洲你也看一看,容夕的爸爸帅不帅。满脸胡子,一脸颓废,简直不要太招人心疼!”
陆洲惊得手机都拿不稳。
黎未舒哈哈大笑:“看吧,不止我,陆洲也被帅到了。”
“是挺帅的。”陆洲有点尴尬。
陆洲的眼睛落在郁今歌俊郁的脸上,没挪开。
季容夕酸了,夺过手机:“他到底是有多帅,你眼睛都不眨一下。”说句不孝的话,如果老爸活着,自己是不是还多一个情敌了?
陆洲啼笑皆非:“你胡想什么,我在想我能查到什么。”
季容夕:“别太勉强。”
恋人之间应该透明,但国家机密,该保密还要保密,季容夕心里也有红线。陆洲没理会,认真地操作了数分钟,季容夕不由自主凑到他肩头看。
红霞西落,一对眷侣相依,令人羡慕。
可惜国家机密不懂风情。
大部分资料显示的是[销毁],销毁,就是灰飞烟灭了连底子都没留下。
陆洲一脸抱歉:“有权限也没用了,我爱莫能助。”
“没关系,也不是非要知道。”
“你还要继续查吗?”
“不查了吧。”
陆洲如释重负,又赶紧解释:“复仇是一把双刃剑,我怕你被复仇迷了眼睛。”
这时,警卫员过来说,有人找季容夕,正在办公室等待。
季容夕离开一下。
剩两个好友相对,陆洲表情严肃:“未舒,你怎么来了?”
“昨天很晚,季容夕忽然问我,知不知道国特部,我想起很久以前你也问过我。”黎未舒笑了笑,“对了,你给他看的那些资料为什么都销毁了,那可是历史!”
陆洲知道瞒不过好友:“没有销毁,销毁只是表象。”
黎未舒:“为什么不想他查下去?”
“没有意义。”
“比起有没有意义,我认为你们互相坦白,容夕的想法未必就是你想的那样。”
陆洲沉默了。黎未舒低头看手机,是黎老爷子发来的好几条信息,没头没尾、自说自话一般:「是非功过,不是一两句能说清。」「没有人是无罪的。」黎未舒看看走进办公楼的季容夕,忽然觉得,他并非一无所知。
就说季容夕。
他狐疑地走到办公室。
只见楚宁和一个花发老人并排坐着,老人手里拄了一根拐杖,一看面相,就是学术界的耿直老头。
老头眼睛亮了:“你是小夕?”
这位就是楚宁的父亲,有老人的智慧以及历经苦难的谨慎,知道季容夕不承认身份必有原因,百感交集:“长大了就好,叫什么不重要,当年对不住了。”当时他还存有一丝侥幸,认为小夕被国特部的人带走了。不过问讯时,那些人一直问他小夕在哪,楚父就知道真丢了。愧疚半生,终于可以放下了。
“你被问讯时没有受苦吧。”季容夕不知该怎么安慰。
“苦倒没受,不过被弄走了一把枪。”说到这里,楚父愤怒地用拐杖敲了敲桌子腿。
“什么枪?”
原来,郁今歌巷子口受伤的那一回,身边带着一把枪,养伤期间暂放在楚家。郁今歌含糊地过:「那把枪是凶器和证据,我的同事就死于那一把枪下。」
郁今歌车祸之后,楚父被讯问,楚家被翻了个底朝天,那把枪也不见了。
楚父问执行任务的警员,警员不承认拿了,这事不了了之。
季容夕一激灵,猛的想起一把极有渊源的枪:差点杀死陆洲的黑麋鹿R9。他冷汗直流,搜出了同型号的枪支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