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将手杖投进了一个装饰华丽的圆形物体里——正是那个大酒缸,它分明是神圣的某种东西。
唰——
四道光芒从缸内发射|出来,向四个方向穿刺。
整个城池被光切割。
轰——
这种情形,竟与原|子弹爆|炸有几分相似。城池炸开,刹那成地狱:燃起了无边无际的火焰,尘土被灼烧,无数生命一瞬间死亡——此时,无数乌鸦一起嘶叫,撕破耳膜。
陆洲不由得捂住耳朵,忍住疼痛慌忙四望,他的季容夕呢?
只有默片一般的灭顶之灾。
没有季容夕。
伴随刺破神经的乌鸦尖叫,橘红色的液体在网膜中剧烈游走。
陆洲痛苦的闭上眼睛,挣扎着,仿佛无数的火焰在灼烧他的身体。
“陆洲、陆洲……”
熟悉的呼喊,总是这么及时。
陆洲一把抓住来人,从溺水般梦魇中挣脱。他的季容夕,无比真实,无比清晰,无比温柔地看着他。
“容夕,我们快出去!”
“嗯!”
两人飞奔而出,久无人烟的台阶上长满了青苔,陆洲几乎滑倒。季容夕一把将他捞起,回看宫殿,似乎橘红色的洪流漫溢。他俩连忙向上爬,整个世界都是阴沉压抑的。
眼看爬到了顶,忽听Duang的一声响。
像被盖住了一样。
「门」竟然被挡住了,陆洲连忙拿出金色手杖,想要戳「门」。他忽然想起刚才见的幻梦:那个王把手杖投进了「门」,启动了这一场大灾难——所以,这把手杖,应该是核按钮一样的存在。
陆洲犹豫了。
身后是漫溢上来的红流,不能再等。
季容夕拿过金杖,金杖上有两只眼睛,「门」上也有两只,两个图案能两两对应。
“不能开,可能会引发另一场灾难。”陆洲犹豫了。
“我相信不会。”
“万一呢。”
“陆洲,如果能永远和你在一起,我很幸福。”季容夕脉脉地亲了一下陆洲的眼皮。
如有恋人在旁,灾难亦会觉得浪漫,而死得其所了。
陆洲的心倏然安定。
季容夕将金杖插到「门」上,轰然一声,「门」开了。
两人飞快爬出去。
外边,是一脸懵逼的岳柏轩:“卧槽,你们从哪里爬出来的,酒缸上哪里去了?被你们盗了吗?陆洲啊陆洲,你满口的仁义道德,原来也干这事啊!”
陆洲:“快闭嘴!”
一阵地动山摇,三个人一起趴地上。
没两分钟,震动就停下来了。
酒缸沉下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新翻出的土。
「门」,合上了。
陆洲松了一口气,翻身仰躺在地上。星空灿烂,刚才的经历恍若幻觉。
季容夕也仰躺,耗尽所有力气,忽然说:“陆洲,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你现在不如以前喜欢我。”季容夕有点小委屈。
“哪里不如了?我什么时候不是一如既往?!”陆洲恨不能掏出心来自证清白。
“好吧。”季容夕轻笑。
“你才是,一直冷冷淡淡,我一腔柔情不知道给了谁!”
“我的喜欢是慢慢升温,一开始冷,但随着时间会越来越浓烈,陆洲,我对你……”
“喂!你们当我死了吗?”岳柏轩一声怒吼,打破甜蜜,“刚死里逃生就开始腻腻歪歪,你俩秀恩爱敢不敢挑个时间?”
“你敢不敢别听我俩悄悄话?”
“还悄悄,你俩就差拿扩音器了!”岳柏轩义正言辞地痛斥。
恍如隔世。
其实只过了半小时。
陆洲述说了他「看」到的那一场大灾难。岳柏轩听完,一拍手掌激动地说:“没错!宇宙科学家发现,V-562星灭绝的那几代人,越年轻越孱弱,最后一代简直倒退得不像高智能生物!”
一代不如一代。
他们逃离V-562星,是否就是想逃离这种宿命。
没想到即使在地球也依然如此。
对于高度文明的V-562星人来说,这是无法忍受的,这导致他们最终启动自我摧毁。
陆洲指着地面说:“流霞镇,就是他们自我毁灭的地方。那些橘红色的河流应该是某种有害液体,可以助燃助爆炸,这地底下残留的全是辐射。”
季容夕迅速联想:“流霞酒汲取的是地下深水,有没有可能被污染?”
流霞酒,号称从地底百米汲取的纯粹的水,有四大法则:一,不能出流霞地界,二,要开坛即喝,三,只能喝一坛,四,喝后会产生特定的橘红色幻觉。
虽然是炒作却有原因。
不能出流霞,因为这块地界才有这种污染源;开坛一久,污染物质会挥发,味道就变改变;只能喝一坛,喝多了自然就恶心了;橘红色的幻觉,正是大灾难来临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