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呼——口哨声响彻天际!
紧急情况警报?
窦广亭只得收手,扭头走了。
海欢摇摇晃晃地起身,提起裤子,差点摔倒。
才发现脚踝真崴了。
他只觉天色阴惨,像极了听到缪夕死亡的那一天,也像极了,跟窦广亭相见的每一天。
“哥哥……”
季容夕背靠水泥墙,听入耳里,心沉下去了。为什么时间过去这么久,呼叫出的哥哥,依然那么脆弱呢?
季容夕不打无准备的战。
出手之前,必定经过精密的调查和思虑,很快他就得到了一手资料。
窦广亭,入狱前是三帮头目,入狱后也是狱中一霸。他不主动惹事,不跟狱警交好,也从不申请减少刑期,据说他很满意在监狱的生活,打算把牢底坐穿。
入狱第一天,他就把海欢占为己有。
狱友后来形容那一晚为「仇杀现场」,上个人跟杀人一样,不知多大仇,差点把海欢活活整死。之后,窦广亭对海欢也特别冷漠,不定期打骂,就用做上床的发|泄工具。
海欢之所以被称为「海上花」也是有来由的。
有一天,大家在农场里干活。
农场有个很深的大池塘,塘边是开花的白玉兰。
休息时,海欢不见了。
一个人开玩笑说,该不会寻死了吧,窦广亭立刻去找。
大家没在意,但没过几分钟,有好事的人手舞足蹈吆喝他们去看:只见窦广亭把海欢摁在水里一顿凌虐,场面火爆。施虐完毕,他扔下海欢像沉塘浮尸一样飘着。池塘飘满白玉兰,花瓣大而白,海欢的肌肤在水中也白,「海上花」的绰号就传开了。
原来,窦广亭溺过水,有惧水症,大雨天淋雨都会窒息。
海欢就以为他不会游泳,把他诓骗到池塘边推下去。没想到窦广亭不仅会游泳,水性还很好,扑腾上来后暴怒凌|辱解恨。
这种事不止一次。
窦广亭特别热衷于「公开处刑」海欢。
海欢被窦广亭一路陷害,出狱期望破灭,绝望之余愤起反抗,经常跟窦广亭对着干。
每次都被整得更惨。
季容夕就纳了闷了,窦广亭不喜欢海欢,为什么又不让他走,就为了折磨吗?监狱会完全改变一个人吗?季容夕记得,窦广亭以前固然阴沉,没有这些嗜好。
第二天,哨声集合,季容夕跟着人群排队下楼,不经意扭头。
跟对面走廊的窦广亭对视一眼,阴沉沉的。
进食堂,季容夕刚落座。
窦广亭坐到他对面。
气氛顿时紧张,他们周围三米半径以内的人都纷纷换位置了。有人立刻开赌:「押季容夕赢的站左边,押窦广亭赢的站右边。」哗啦一声,都站右边去了。
不说窦广亭有小弟,就说单打独斗。
季容夕前些日子心情爆丧,黑云压城城欲摧,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押他就没输过。问题是,这几天,他忽然明亮了,莫名其妙的爱笑了,整个人发光,一点都不可怕。
打架嘛,气势最重要了。
“知道你为什么能好端端的吗?不是因为能打!”窦广亭开门见山,“你长得像六顺团的老大,所以六顺团的兄弟都不会动你。”
“第一次听说。”
“海欢为什么叫你哥哥?”
“我长得像他哥。”
窦广亭冷笑:“他骗你呢!他一个独生子,哪来的哥哥!我就不废话了,他是我的,你最好离远点!不然,我可不讲什么旧日情面。”
他一个流浪儿,你确定他独生子?
这时海欢端着盘子过来,坐在窦广亭的旁边,若无其事地说「亭哥,今天胃口怎么样。」给面包均匀地涂上果酱递给窦广亭。
季容夕注意到,窦广亭的早餐很西式,姿势也西式。
跟海欢几乎一模一样。
说起来,饮食习惯是最不容易改变的。这两个人互相嫌弃折磨,实际已融入彼此的生活而不自觉吗?而一旁,暗搓搓地期待打起来的众人,此刻都「散了散了打不起来」。
第087章 第8发子弹 | 海欢8
【87】
下午,工地10楼。
十几个人自上而下打扫建筑垃圾。
工程电梯停下,从里面跳出一个人,卷发如湿:“哥哥。”
一群人意味深长:喲!
季容夕惊了,海欢是傻吗,真不怕窦广亭找事啊。转眼又明白了,海欢使计呢,迫使自己跟窦广亭作对——果然傻,假如自己不接招,或者跟窦广亭同流合污,他不是还得挨一顿揍吗。
“我不是你哥。”季容夕幽幽的。
“谁也没说你是啊,哥哥,明天是周天,你什么安排?”海欢步步紧逼。
要说季容夕,自从不抑郁不暴躁后,气势直线下降,如今竟然被消瘦的海欢逼入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