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的角度看，她只能看见那个老头把梯子放在了供桌前，紧接着往上爬。在上面待了大概两分钟左右的时间，这才空着手重新爬了下来，把梯子重新放好。
这个时候，升起来的烟都已经被灭得差不多了。
穿得一模一样的老头陆陆续续聚集到了正祠堂。
许是他们也信奉来都来了原则，他们开始分工协作，莫名开始打扫起来。在这份漫长的等待中，丁壹蹲得双腿电流狂窜。
好在，这些老头只是拥有老头的外表不是真的拥有老头的速度。
大概半个小时后，他们打扫完整个公祠，重新聚集到供桌前集体上香。
丁壹看见其中一个老头手里提着一桶东西。
那是一桶油。
他们给所有的油灯都添上了新油，点上灯。
“祖宗保佑。”
“保佑我们青萍镇平平安安，繁荣昌盛。”
“说到底，都是你们陈家多事。”
“陈碧晓那贱人恩将仇报，陈金生那蠢货也是，为了两个女人非要与我们作对。女儿可以再生，婆娘可以再找，我们推他做镇长，他竟然辜负了我们的期许，辜负了青萍镇对他的重托！”
丁壹眼神冰冷地看着缝隙外聚集在一起的老头。
油纸伞店的陈老头明显不是第一次遭受这样的针对：“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用陈碧晓换来的好处你们倒是占着了，连带的腌臜事你们倒是会撇的一清二楚。”
“我三个亲生骨肉和两个亲妹子可都在这上面了。他们都是好的，绝对不会是那种喂不熟的白眼狼。”
“那谁知道，”其中一个声音年轻点的老头开口讽刺，“毕竟论辈分，陈碧晓还是你的姑祖奶奶。你那太祖爷爷，当初可没少闹事。”
陈老头怒了：“你他妈来劲了是吧。”
“行了，都别吵了。”另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祖宗会保佑的。”
“保佑陈碧晓在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所有把青萍镇害成这个样子的人都会不得好死。”
......
“你们两个看到那把伞藏在哪里了吗？”
那群老头离开后，五人都纷纷从藏身地点现身。
秦愿看了一眼沉默的丁壹，抬手指着自己头顶：“香炉正对着的那把。”
“那还等什么，赶紧拿呀。”
秦愿偏过头垂眸看着丁壹：“可以让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吗？”
“我想，”丁壹抬起头，眼神干净却透着毫不掩饰的疯狂，“把这里烧掉。”
第22章 油纸伞（二十一）
啊？
紧张三人组还没有完全理解完她的话，秦愿浅色的瞳孔一缩，尖锐的犬牙暴露在空气中，眉宇间都是喜色。
“好啊。”秦愿的声音有些发紧，语气多了几分兴奋玩味：“我陪你。”
江弦青最快反应过来，在来的路上她听完丁壹说的所有真相后，气得浑身发抖心脏加速。
她无法想象这些女孩当时会有多绝望，也无法想象要是这些女孩是她身边的某个亲人......就是事后要她上刀山下油锅她也一定要让这些恶鬼以千倍百倍的代价，血债血偿。
“烧！”
余下两人对视了一眼，也都坚定地点了点头。
江弦青转头扫了一眼在火光下亮闪闪的油灯里的油：“这里有新添的油，我们可以——”
“这里有整整一桶油。”
刚才从那桶油出现在丁壹视野开始，她就一直追踪着那桶油的方向。轻而易举就把他们藏起来的那桶油翻了出来。
而且，还不止一桶。
等到把这些油全都浇到前后两个厅后，丁壹还爬上了供桌，直接把所有男性的牌位都薅了下来，除了放在最顶上，那个罪恶之源的牌位外，全都扔到装油的桶里，随手拿起一盏正在燃烧的油灯扔了下去。
明亮的火焰转眼就窜了出来。
冯白秋看着窜出来的火焰，泪瞬间涌了出来，抽着鼻子，泪眼婆娑地看着被虚伪架在所谓荣耀上的女孩。
丁壹从始至终都没有多大的起伏，确定桶里开始烧起来后，拿着罪恶之源的牌位沾油点火。
捏着正在燃烧的牌位蹲下身，转头看向已经在梯子上待命的秦愿。
视线交汇，秦愿扯出一个张扬到极点的笑容，准确直接地扯下一把伞扔给张开双臂眉头紧锁的严明。
待定三人组在严明接到伞的瞬间，没有任何犹豫地狂奔离开。
看着他们跑出祠堂后，丁壹直接把手里正在燃烧的牌位扔到油里。
不过一个牌位大小的火焰瞬间贪婪地蔓延到所有能够被它吞噬的地方，转眼就成了一片火海。没有被油覆盖到的地方也没能躲过牵连，要么也被火焰吞没，要么被高温炙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