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感知到了脑袋上有东西,但顾念着路思凉的话所以没躲。后来虽然想着这人可能是每天太无聊了但欢喜落空,自己为了迎接她的礼物特意穿的好看的衣裙上面全是白雪也免不了还是很生气。她想那个时候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吓人,才会让路思凉慌不择路的连跑都不跑了,就直直冲过来死死箍住自己腰间的手,像是生怕自己抬手将她丢进雪球里再从山上滚下去。
简单来说,人家是又菜又爱玩,她就是又怂又爱浪。
是苏慕翎时则对她十分纵容,生气了也只是气质冷凝的不说话,撒个娇哄一哄就好了,这也造成了路思凉仗着自己的纵容下次还敢。但这人可能也是怕怒气会不断堆积,后面也会收敛些。
有段时间路送凉馋花楼里的酒,但去了总免不了有姑娘会扑上来,就会沾上些胭脂气,这人看自己生气乐呵呵的哄好后还敢偷偷去,后来有次她喝醉了,被自己找到时已经身处厢房,外衣落在地上,服饰她的姑娘正在剥她的里衣,她将人带回后气的七天没有理人,这人才终于知道害怕再也不去了。
至于是洛槐衣时…那可多了去了。后期路思凉拿捏住了小姑娘的个性,今天说要给她编辫子明天说要给她化妆结果画了一个大花脸,有次还把自己的法器拿去玩结果承受不住她的妖气还弄坏了。哦忘了说了,这人成亲后没过多久就让系统将妫帝梧的妖气附回了身上,还不告诉自己,有次在山上一起看风景时抓着她的手直接腾空而起吓了她一跳,平日里也总是喜欢弄出些动静让自己瞎担心。
尤其还体现在房事上,借着妖怪的身体像是有花不完的力气,中途总要逼的她泪眼汪汪喊路姐姐才肯放慢速度,待她疲惫不堪沉沉睡去,第二天一早又像个毛绒大狗狗似的挤入她怀里搂着她轻哄。
啧,这样一想突然发现,她这爱人还真是很会看人下菜。
心里的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套牢的无奈感和一起度过漫长岁月充盈踏实的真实幸福感。
大概是拿捏住了她的软肋,又知晓自己不会真的与她置气,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兜来兜去,大抵她所寻的、可以与她灵魂相触共鸣的,早已不知不觉纠成了死结,解不开了。
思绪纷杂,车也重新启动,在拐入一个巷口时不自觉放慢速度,但现实中只过了几秒。
这几秒对路思凉来说却像是过了很久,原以为女人不会再回答了,但头顶突然传来一道重力,身子顿时僵住了。
女人的手掌在她头顶不轻不重揉了揉,路思凉紧紧咬着唇,胸腔咚咚跳,仿佛有一只蝴蝶在扇动着翅膀翩翩起舞,甚至没有注意到车已经停在了路旁,吸起的气也丝毫不敢吐出。她眨了眨眼,不太明白如此亲昵温暖的动作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和女人之间。
女人的声音轻柔的不可思议:“你这样说的话,那我就不生气了,记得不需要对我那么客气,知道吗?”
苏君砚忍住捏捏面前人小脸的欲望,克制的收回了手。
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予取予求。
头顶的重量离去,但那踏实感像是落在她心上,某个瞬间她突然觉得两人之间本就是如此,甚至远不止如此。路思凉转头与女人对视,突然瞧见女人眼里有些宠溺的鄙夷,等到她微睁圆眼想要再看清楚些时又瞬间消失无踪。
她迟钝的应下,但一晃而过也没时间探究清楚,只暗自觉得是工作太累出现了幻觉。
女人轻笑一声,帮人解开安全带,看向路思凉的目光已没了冷意,还粹着别的什么东西,像柔软的荷叶在水面上摇摇荡荡。苏君砚又盯了脸红的人几秒没说话,勾了勾唇:“到了。”
这几秒格外漫长,反应过来女人是有心戏弄她,路思凉眼神闪了闪,鼓着嘴,脸却害羞的撇了过去。
蓦地,座位上的小人发出了一个哦的音节,推开车门,一只脚踏出,接着便像个小兔子般蹿了出去。
苏君砚一愣,笑意深了些许。
看来她家小姑娘对她也不是毫无感觉,只是迟钝又爱逃避罢了。
下了车,路思凉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古朴又狭窄的巷子,街边红一块黄一块方形板砖铺成的路有些地块不平还缺了角。
这里她很熟悉,小时候她家的院子也是这样,却没想到苏君砚会带她来这里。
苏君砚带着路思凉来到一家充满儿时古老气息的便利店前,踩着阶梯上了二楼,从中间掀开长条的透明厚重门帘,举着门帘回身道:“进来吧,我请客。”
路思凉走了进去,是一家巷间大排档,位置不大,出乎意料的人还有不少,窗边是巨大的古槐树伸出的枝干,街边淡黄的灯光使叶片上的灰尘依稀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