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中女人阴沉的感觉终于褪去了些,冷漠的表情略有松动,随即陷入长久的沉默,她复杂的盯了自己半晌, 而后丢下一句“我不会再信你”便推门离去。
虽然知道洛槐衣不会如此轻易的接受自己, 但她以为起码可以让槐衣相信她了。
路思凉苦恼的挠挠头。
自己带给槐衣的应激反应真的有这么大,严丝合缝的铁证都摆在眼前了, 她竟然一语不发的离开了。
…
洛槐衣回到屋内,目光有些散的往前走了几步,而后又顿住,直直的站在原地皱眉沉思。
她现在心里很乱。
路姐姐说喜欢她,从小时候就开始喜欢。那怯怯又专注如飘摇烛火闪动又异常明亮的目光,烫的她心尖一颤。她下意识的远离,因为怕再不避开,又会落入女人织好的网中。
怎么可能?真是笑话。
洛槐衣走到桌前,双手撑在桌沿上,表情有些挣扎的无措。
她下意识的告诉自己不要再相信女人,但那铁证如山的证据摆在眼前,一瞬间她眼前的世界仿佛呼啸间调转过来,眼前变得模糊空白,只剩下自己心脏咚咚跳的声音。
不可抑制的怪异的兴奋感灼烧着她的神经,和她拼命想要冷静下来维持现状的心思形成两道力量相互拉扯,理智被压在角落,小人疾疾在她心上奔跑。
要不要再相信一回?
蠢蠢欲动的欲念控制不住生长出来,洛槐衣有些彷徨,眼眶发红了一圈。
只要一想到女人在未来的某一天也许会含笑的对她说:“我都是骗你的”,她痛苦窒息的仿佛肺部都被挖走,但她还是止不住破开内心束缚住她的那道茧,渴望触摸那层光。
即使会万劫不复。
可以相信的吧?
就再相信这一次。
这几天的相处就已废了她大半的力气去维持表面的平静,她好像逃不开了。
…
路思凉一直坐在屋子里,听到外面有脚步声就神经紧缩的自动开始分辨是不是洛槐衣的脚步,心高悬着,又不太确定,只紧紧盯着那闭合的门扉,等到脚步声走远后呼出憋住的气的同时又有种失落感。
她怎么还不来?
她会不会突然发现,即使知道原因,自己好像在她心里早已不再这么重要了。
路思凉抱着膝盖,胸口抵着大腿,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借力让她徘徊的心安静片刻。
她既想洛槐衣来,又怕她来。
她怕门扉开启时面对的是一张冰冷的脸,像那些开端很美好但经不起磨砺和岁月洗礼的爱情故事一样落入俗套,怕洛槐衣对她说:“你当真以为我还如此在意你么?”
伤害是在心上刻痕,她怕洛槐衣对她的爱早已在那一次次伤害中消失殆尽。
就在她陷入思绪时,门扉轻启,路思凉心脏一紧,慌乱从床上下来站起身,便对上洛槐衣直愣愣又复杂的视线。
空气一静。
洛槐衣虽然来之前有很多话想问,但进来后看到那张脸突然不知该如何开口了。从前她困在对女人的恨里,只想着千方百计将人留下,现在突然面对面有一种不知该如何处之的生疏。
行动带上了太多思考,就会变得沉重。
七年前都是路姐姐主动亲近她才也慢慢跟着褪下羞怯袒露内心,七年之隔,现在路姐姐明显换了一个样,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相处了。
话语在嘴边转啊转,辗转了片刻又被扯回,嘴唇嚅动着愣是没有说出一个字。
路思凉有些忐忑,掐着指腹:“槐衣…”
洛槐衣有些不太自然,看了她一眼,上前几步,准确的抓住了一点:“所以…你是为了任务才与我在一起?”她抿了抿唇,似乎废了很大的气力才说出这句话,闪烁又带着希冀的目光在路思凉脸上紧张游荡,憋了一口气迟迟不敢吐出,生怕这是幻觉。
路思凉愣了愣,盯着面前人清丽的脸一时失语。
她以为洛槐衣会计较她为了任务一而再再而三伤害她的事,谁知却见洛槐衣没头没脑的问了这样一句话,顿了片刻连忙否认:“不是的!”她咬着唇很是着急:“最开始是这样的,但我后来发现我…也不知不觉喜欢上了你。”
路思凉脸颊发烫,恨不得将所有憋在心里的话一股脑全部倾倒出,舌头却在这时变得十分笨拙,由于过于紧张说的断断续续:“槐衣…我不奢求你可以原谅我,但我希望你知道,我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真心的!”
她憋红了脸,双手紧握成拳,乍一看像在台上宣誓的小人:“如果你讨厌我,我也只能赖在这里不走了,天天烦你,等你接受我为止!”
比起她对槐衣的伤害,这些疼痛根本算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