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都不敢去追,哪里像她哥。
“我——”
下一秒又被陆欢颜打断:“你别说话了,从你嘴里就听不到我爱听的。”她眼珠一转,突然笑了起来:“对了,你的青梅竹马在外面找你呢,哥不去瞧瞧?”
这时的陆堇安却不再像先前的犹犹豫豫,而是马上严肃道:“她不是我的青梅竹马,你之后莫再这样说了。”
陆欢颜挑了挑眉,语气意有所指:“这我可不管,毕竟你之前可没说,别人又怎么会知道呢?”她也不喜欢那个成天跟在她这傻哥后面柔柔弱弱整天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曲盈盈。
...
洛槐衣帮人看完孩子情况后,便回到了巫女殿。
她背靠在门上,等所有人汇报完情况离开后,肩膀顿时一松,身体从门上慢慢滑落。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一天女人面色苍白,瘦骨嶙峋,在伸出已经看不见皮肉的手指颤抖的将镇妖珠递给她时,她才看清了缠绕在青石身上不断吸收她生命的黑气。
见她眼里满是震惊害怕,女人才摸着当时才十岁的自己的头,轻轻揉了揉,而后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说道:“不要害怕,槐衣是不会这样的。”
女人告诉她,要杀了天上那轮红星代表的人,还告诉她,之后的路需要她独自面对了。
她就这样看着女人呼吸慢慢变弱,最后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洛槐衣颤抖着肩膀。
直到现在,她还是觉得巫女大人死前说的话不对。
她会的。
她会变成那个被黑气裹挟到自己也无法看清的人。
自从那个人走后,她就没有再开心过一天,心里空洞的像是被挖空了一般。她在夜里哭了很多回,却再也没有人会如此温柔的安慰她了。
原来接触过温暖后,孤独便是如此难以忍受,浓郁的黑暗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
原来神明没有听到她的祷告,而是给她编织了一场虚幻的梦。
自从那晚后,她的力量早就和那个人一样与梦一起埋葬在秋天了。
鎩雷公...她再也召唤不出来了。
她再也没有力量去保护任何人了...
她靠着残存的回忆活着,努力担负起巫女的任务。因为如果她死了,就连回忆起路姐姐也做不到了...
后来她抱着残存的念想,觉得那个人也不希望她过的如此行尸走肉。
她总是希望她开心,希望她有朋友,喜欢看她笑。
那她便活成她想要的模样。
她会对村民笑,她会对周围所有人都亲切以待,有时候她甚至想,路姐姐如果在天上看到了,是不是也会开心,就会托梦给她。
可是...一次都没有...
青石大人说妖怪如她们巫女一样可与自然对话,同样离神明很近,死前可以唤自然之力托梦给想要的人或妖。
她每晚都怀着仿佛被利剑穿过残破的心日日夜夜期盼与那人再见一面,她原以为路姐姐只是忘了或许还在生气,过几天就会来了,但是...一次都没有。
她就从天明等到黑夜,等到这颗心渐渐冷却,渐渐...忘记跳动。
原来路姐姐连一个梦都不愿留给她...
洛槐衣紧紧抱着膝盖,痛苦的窒息感几乎将她没顶,她将头埋进衣裳里压抑着哭声,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无助的小孩。
可她...真的好想她...
“巫女大人,我们已准备完毕,请问是现在出发吗?”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将她从潮水般的记忆里拉回。
她表情有一瞬间的愣怔,仿佛还未清醒过来,过了片刻才抿了抿唇,将脸上的泪水擦干,站起身,回了句嗯。
记忆让她走不出去,但是她不能柔弱到只活在记忆里,外面还有千千万万村民等着她,视她为信仰寄托。
洛槐衣摸了摸胸口的血玉,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情。
她不该如此停滞不前。
...
洛槐衣走在最前方,两侧是陆堇安和陆欢颜,身后跟着两队人马。
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紧张,严阵以待。本应落后洛槐衣半个身位的陆堇安却挡在了洛槐衣前头,呈一种保护的姿态。
他严肃的看了陆欢颜一眼,说道:“等会不论发生什么都要跟在我和槐衣身后,知道吗?”陆欢颜虽也是除妖师但实力不济,这次死活非要跟来。
“知道了哥。”陆欢颜分得清事情严重性,大事上是绝不会胡闹的。
整个队伍十分安静,她看着面前阴森恐怖的森林,紧紧咬着下唇。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类似于乌鸦的啼叫,她吓得差点尖叫出声,害怕的伸手想抓着洛槐衣的袖子,动作一顿最后变成肩膀虚虚挨着。
被这一吓她差点忘了,她这位嫂子虽然对谁都看似亲切,但不喜与旁人肢体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