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我听说我们礼礼是昏着送到医院的。”
在医生开口之前,齐珞先回答了:“低血糖引发的昏厥。”
在杜昙语问出“你怎么知道”之前,齐珞未卜先知地说:“来之前我问了这个医院的医生朋友,说礼礼没事,连轻度擦伤都没有,全身上下,完好无损。”
杜昙语又张了一下嘴,还没说话,齐珞又秒懂地回答:“之所以没告诉你是因为,你路上你都在哇呀哇呀啊啊啊呜呜呜,骂天骂地骂旁边按喇叭的车,没给我一个字说话的空。”
杜昙语沉默了。
等医生离开之后,她又看到一边的祝景湘:“祝景湘,你怎么在这。”语气里的嫌弃毫不遮掩。
“景湘,你知道卫生间在哪吗?带我去一下吧。”专职给杜昙语擦屁股的职业管家齐珞出场,化解了房间里的尴尬气氛。
房间里只剩下了虞礼礼和杜昙语两人。
“杜杜,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
“老齐说有个人给她打电话说你在医院。”
“有个人是谁?”
“她说不认识,我们一开始以为是骗子,但人家直接挂了,也没给什么做手术汇款的银行账号。老齐找人打听了。这个医院却是进了一个叫虞礼礼的病人,我们就赶过来了。”
“哦。”
“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会进医院?”
虞礼礼叹了口气,攥着枕头角:“说来话长……”
杜昙语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姿势。
虞礼礼:“不如不说。”
杜昙语:“……”
看到杜昙语呆滞的表情,虞礼礼笑出声:“我现在还有点累,有点懵,等我整清楚了告诉你。”
“好吧。”
“等等。”杜昙语又迟疑了一下,“你不会是不想让我出国,特意使出了苦肉计吧。”
“……”虞礼礼诚恳地说,“这个你是真想多了。”
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杜昙语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往后转,还以为是齐珞她们回来了。
看清来人身上穿的衣服。
杜昙语从椅子上绷起来,挺胸抬头:“警察叔叔们好。”
有个年轻一点的绷不住,有点想笑场。
年纪大的严肃道:“虞小姐是吧,我们来找你做个笔录。”
杜昙语被请出了病房。
虞礼礼把发生的事情跟警察们复述了一遍。
警察点头:“嫌疑人已经被控制,故意伤人罪。另一位受害者虞女士也在医院接受治疗。”
虞礼礼想起虞沐在那个女人冲进来之前说的“还有一场戏”:“我觉得有可能是两个人串通。另一位受害者不是受害者,也跟加害者沟通过。”
警察:“根据邻居的证言还有楼道录像的内容,无法确定另一位虞女士与嫌疑人串通,不过我们会继续调查的。”
其实这件事,相对来说比较案情比较清晰,两位受害者的伤情鉴定连轻伤都够不上。
嫌疑人笔录时也承认了自己跟踪虞沐,趁门没有关好入室伤人的行为。
几乎很快就可以定性。
但基于虞礼礼提出的新内容。
老警察从病房离开之前丢下了自己的联系号码:“如果你们这边还有新证据,随时联系我。”
虞爸虞妈赶着飞机从外地回来,找了两位家庭医生随行把虞礼礼接回了家。
虽然检查结果再三说没事。
但虞妈还是勒令虞礼礼卧床休息。
虞礼礼倒在大客厅的沙发上,长腿舒展,手机举在脸前。
檀苏然的微信头像很简单,是一封没拆开的牛皮纸信。
虞礼礼点进去。
聊天记录停在事发之前。
檀苏然和她一起吃早饭的约定那里。
虞礼礼微微撅着唇。
她昏过去之前听到的那道声音到底是不是檀苏然。
不是檀苏然的话,那会是谁呢。
没可能是谁了。
如果是她的话。
那为什么事情到现在,她没有来关心自己一句,为什么把她放到医院就走了……
虞礼礼想发消息问问她。
可该用什么样的语气、什么样的句式当做开端。
【谢谢你来救我,你还受伤吧?】
还是……
【嘿,你什么发现我是虞礼礼的?】
虞礼礼有些头疼。
檀苏然知道了?
她到底什么时候知道的。
是她和杜昙语吃饭那次,还是在摄影棚里见面那次,又或者更早。
虞礼礼回想起来。
觉得每一次见面,都有大大的马脚露出。
檀苏然要是没发现。
才是有问题呢。
可她知道了,为什么一直不挑破。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吗?
她讨厌虞礼礼吗?
她会因为觉得Anna很好而喜欢一点虞礼礼吗?
一一个问题像小鱼吐泡泡一样从虞礼礼脑袋里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