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杨抬头,“我等了你五分钟。”说完,他对旁边的西装男人说,“麻烦你了,我女儿来接我了,你去做自己的事吧。”
西装男人颔首, “好,那我先走了。”
男人走后,逢杨不满的还想再抱怨几句,转眼就看见逢绛后边的女人,虽说好几年不见, 但逢杨记性好, 对蒲宁还颇有印象。
他一眼就认出了了, 笑得温和, “宁宁来了。”
蒲宁也是多年后第一次见他,相比往前,逢杨少了些恣意张扬, 更多了些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沉稳绅士,哪怕坐在轮椅上,气质依然矜贵。
几个回到家后, 趁着逢杨没注意,蒲宁小声对逢绛说, “怎么感觉叔叔脾气变大了。”
她指的是抱怨逢绛接人迟到这事儿。
逢绛嗯了声,小声说,“爸爸比以前要黏人,很多时候看不见我要着急。”
蒲宁,“着急他自己还是着急你?”
逢绛默了下,“都有吧。”
那段时间父女两人状态都不好,疾病、抑郁、陌生的国家….等等一切几乎可以压垮他们的因素,而他们仍然是在那段时光相互扶持一路走了过来。
蒲宁抿了抿唇,刚准备牵牵手什么的,余光发现有道目光盯在身上,惊得她将探出去的手收回去,笑了下,“叔叔。”
逢杨不咸不淡嗯了声,悠悠道,“你俩聊啥呢,我也想听听。”
“没什么,”逢绛说,“爸爸今晚吃什么?”
逢杨,“你们没有提早准备?”
“……”
为了显得有诚意,小两口亲自掌厨,饭菜端上桌后蒲宁还担心自己厨艺不行,没想到这次逢杨没挑剔那么多,心满意足吃完饭,抬了抬眼,“宁宁。”
蒲宁坐直了,“叔叔您说。”
“别紧张,聊聊天。”
蒲宁求助地看向逢绛。
逢绛撩起眼皮,拖着声道,“爸,你别欺负她啊。”
逢杨啧了声,“你爸爸我是那种人,聊个天而已又不是吃了,你还有事不,没事把这碗筷收拾了,少打扰我俩。”
逢绛,“……”
还把人带去了另一个房间,也不知道聊得什么神神秘秘的,但逢绛想也知道,估计也就是前几年国外那段日子。蒲宁心存好奇,偶尔缠着她问东问西,逢绛却不怎么说这些,对她而言,不是高兴的日子,不需要过多提起。
听了那些肯定要伤感,谈话完回来得好好哄哄她,刷碗的某人想。
逢绛洗完澡躺在床上,随手翻着手机的消息,没多久蒲宁回来了,逢绛看到她沉重的表情,默默叹了口气,对她勾了勾手,“来。”
蒲宁凑到她跟前,一言不发。
“爸爸就是喜欢提旧事,不用放在心上,都过去了,”逢绛偏头亲在她微凉的耳廓,顺着线条游移,轻啄了口唇瓣,安抚似的。
蒲宁没再忍住,表情破功,眼睛弯了起来,“其实叔叔给了我个红包。”
“噢?”逢绛让开了点,“还有别的吗?”
蒲宁点点头,从兜里掏啊掏,掏出了一叠子照片,逢绛随意一瞥,表情定住了。
蒲宁笑吟吟道,“哎呀,不是说你那个时候很叛逆嘛,一直没能亲眼目睹,幸好叔叔留着先手,拍了好多那个时期你的照片,这张,你的眼神就像在看个垃圾哎。”
“……”逢绛翻身去关灯,“不早了,睡觉。”
“别嘛,再看看。”
“睡!觉!”
蒲宁都要笑出声了,“那你先睡。”
……
逢杨在国内呆的这一段时间,蒲宁了解了不少自己老婆的糗事,每每回头跟逢绛重复,逢绛的反应从面红耳赤到坦然接受,也就是短短时间。
那个时候蒲宁就爱逗她,某天陪着逢绛去医院体检,医院人来人往,逢绛的手被她牵着,“你不是上班很忙?不用非得来陪我。”
蒲宁,“这不是怕你走丢。”
逢绛表情茫然。
蒲宁说,“叔叔跟我说了,你有次在国外医院看病,出来就迷路了。”
逢绛,“……”
逢杨回去美国前两天,去兰原看了看蒲成明,蒲成明还是每天忙得要死,他某天下班回来就看到老朋友在家门前,当即静止了一瞬。
逢杨笑了笑说,“好久不见。”
当晚,蒲宁还收到了两个老男人的亲密自拍,逢杨还配文:【宁宁,跟你爸爸聊过了,钱什么的都不是事,年轻人压力不要太大,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两个爸爸都支持你们】
蒲宁没想到那天的玩笑话逢杨还记得,纠结了好久,才发出了一段怎么也挑不出毛病的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玄学,逢杨一走逢绛就病了,感冒发烧持续了三四天,蒲宁放下工作陪着她在医院观察几天,趁着逢绛睡觉的时候,蒲宁盯着她眉眼看了好几秒,然后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