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宁没把这个想法说出来,怕逢绛还没追到人就先飘了,两个人下车后,蒲宁不经意间看了眼后车座,眸光骤然一紧,逢绛已经往前走了,见她没有跟上,便回过头问,“怎么不走?”
“这是什么?”蒲宁看着后车座的药。
逢绛顿了顿,下一秒说,“药。”
她偏头咳了声,声音轻,“去医院买的感冒药。”
是用黑色的塑料袋装的,蒲宁只看见了露出白色药盒的一角,逢绛见她盯着看了很久,问,“要打开看看吗?”
她表情看着轻松散漫,想来也没骗人,蒲宁松口气,嘟嘟哝哝道,“不用了,你平时都不生病的,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逢绛说。
也不知道怎么着,蒲宁总感觉她回国以后特别乖,说话也好听,都不顶撞了,她突然回过头,恶狠狠地扯了扯逢绛白皙的脸蛋,对上逢绛错愕的眼神,恶里恶气道,“我不收个病秧子当女朋友,懂?”
A大校门口人来人往,她俩站的地方还偏中间,在别人眼里就是打情骂俏,简直嚣张得不行。
蒲宁力气不算小,逢绛吭都没吭一声,任她欺负着,黑漆漆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她,眼里仿佛有钩子,“懂了。”
……
蒲宁回去后,哼着歌从衣柜里拿睡衣,洗完澡出来厚往脸上拍水乳,舍友这时候回到宿舍,随口问,“心情很好吗?”
蒲宁笑眯眯嗯了声。
舍友受宠若惊道,“我靠,冷美人解冻了?你今天不是去成襄生日会吗,她跟你表白了?”
“没,”蒲宁把水乳放到一边,“我跟她说了,以后你们也别八卦了,我们之间干干净净。”
舍友波澜不惊嗯了声,这样的结局她早就预料到了,她边懒懒靠着墙刷着手机,边抬了抬下巴,示意蒲宁继续说,然后下一秒她突然爆发了句“我靠”
蒲宁,“怎么了?”
“这个是你吧?”舍友举着一张照片。
就是不久前拍的,两人在校门口光明正大调情的画面。
舍友瞪大了眼睛,她是艺术系的,自然也知道逢绛的大名,如果说蒲宁是冷,那逢绛就是冰,这人似乎对万物都冷淡的无甚情绪,敷衍地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她转来A大这么久了,估计都不知道导员叫什么名字。
但很惊奇的一点,逢绛本人多漠然,她的画就有多热烈,有天上课老师展示了她的画,仿的梵高向日葵,那天课上老师连连惊叹她的色彩、层次感,重点夸了她情绪的表达。
逢绛不是一眼看上去就难以接近的人,但她的冷淡是藏在骨子里的,舍友根本想象不出来她怎么画的这幅画。
而现在,逢绛乖乖站着,任由蒲宁对她胡作非为,还是在人来人往的校门口,舍友瞠目结舌,“你俩进展挺快啊?”
她以为也得跟成襄一样,至少得半年起步。
“不快,”蒲宁想说她是我前女友,顿了顿,把前字去掉了,“她是我女朋友。”
舍友,“???”
蒲宁,“高中就在一起了。”
舍友一脸吃到大瓜的表情。
蒲宁今天心情不错,说了些高中时的一些故事,说来奇怪,明明都过去很久了,之前也有刻意忘掉这个人,可现在想起来还是能记得很清楚,清楚到那天的风、那天的雨、那天的空气都是怎么样的都还记得。
舍友听完,啧啧道,“怪不得成襄没戏,这要我我也得天天挂心尖上记得。”
蒲宁笑了笑,忽然想起来,“对了,你之前不是跟我推荐个中医吗,他能治咳嗽那种肺病吗?”
舍友掏出手机说,“我问问。”
……
这个中医很神奇,之蒲宁也生过小病,被他把把脉就看出来了,还知道她是个什么体质,医生说具体什么情况得病人来他跟前看了才知道,光听口头描述没有用。
蒲宁就想带着逢绛去看看,她特地找了个逢绛没有课的时间,却被她的同学告知今天根本没来学校,课都没上。
蒲宁发了好多消息给她,也都没有回音。
那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好像她明明前一天还在跟你嬉笑聊天,后一天全世界都找不着她了,熟悉地就像当年她离开那时候,蒲宁也是在忽然之间,就没她的消息了。
蒲宁垂下头,指尖颤抖着,像当年一样,一遍遍地打着根本不会接通的电话,边找人问逢绛可能在的地方。
也像当年一样,她把所有逢绛可能去的地方都走遍了,全都无果,就当她气喘吁吁弯着腰,还是有个人站在她面前,却没有像当年蒲成明那样,说,“逢绛走了。”
而是犹豫地说,“逢绛不住宿舍,她好像住外边一个公寓,你看看她有没有可能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