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溪,我问过王先生,王先生说他这番上京琐事颇多, 所以前日便已先行一步启程, 嘱托我今日和你们汇合一道出发。”严闻对着浣溯溪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说道。
浣溯溪点点头,对方唤她名字的时候, 她微微挑了挑眉倒是没说什么, 心里随着严闻的话, 猜测王延锡这番安排怕是另有深意,不然对方先一步动身断不会这般不和自己知会一声。
京城的水太深,她这般未曾离开过这方寸之地的愣头青,定是还有诸多要学习注意的,这一趟京城之行以如今的形势来看定不会太顺利,自己身边这些人都得仰仗自己,她须得慎之又慎。
“溯溪,这几位是?”严闻迟疑的声音在浣溯溪的耳边响起。
浣溯溪回过神看到严闻有些尴尬的神情,她侧目注意到安此刻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严闻,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安面纱下的嘴,此刻正嚯嚯的磨着牙。
原本有些忧愁的心思顿时散去不少,她目光柔下几分看着安笑道:“这是我新招的侍女,那边是我的随行护卫。”
严闻看着浣溯溪面上的笑容,目光一凝不禁看出了神,直到听见几声轻微的咳嗽声,他才猛地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脸。
珊瑚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方才要不是她看见自己的新主子快要耐不住性子,那前倾的身子怕不是下一秒就要动手的样子,她及时的出声提醒,这场面怕是就不太好看了,现在她可算是有些明白浣溯溪之前对她说,安的性子和常人有些不同是何意思了。
像是为了掩饰尴尬般,严闻左右看了两眼,指着浣颂说道:“我先前受林护卫所托,有一件东西要交给你的护卫。”
浣颂闻言回头望这边,浣溯溪也看向浣颂,两人对了个眼神,浣溯溪开口道:“是什么?”
严闻回身从马车上取下一个用布包着的长条状物什递给浣颂,浣颂看着浣溯溪,见浣溯溪对他点点头,他才伸手接过,抖开外侧的布匹,露出的是一柄刀的刀柄。
浣颂目光闪闪,一把握住刀柄将刀拔出少许,立时一道幽幽的寒芒闪过,虽然这长刀外表看着古朴低调,但就是浣溯溪这等外行人都看的出来,这是一把不可多的的好刀。
浣溯溪饶有兴致的走近了几步,注意到了刀刃处有着两个字“墨仁”,寻常武器是不会在被铸刀者赋予名字,眼前这刀定然价值不菲。
“我说什么来着,林浦这家伙果然很中意你。”浣溯溪调笑道。
浣颂将刀放回刀鞘中,隐去眼中的喜爱之色,淡淡道:“小姐莫要打趣我,林护卫会送来刺刀,定然也是因为小姐的原因。”
不等浣溯溪接话,一旁的严闻见终于有机会发言,急忙插话道:“对,林护卫和我说,他觉着浣颂应当擅长使刀,如今没有趁手的兵器,他手上有这把刀,但是他惯使剑,所以让我把刀送了过来。”
见话都被说满了,浣溯溪也不坚持,转口道:“既然这样,浣颂你便收下吧,大不了下次见了还回去就是了,我们赶紧出发吧,珊瑚和安与我一道,你来驾车。”
虎子一听赶忙凑过来急道:“姐,那我呢?我怎么办?”
浣溯溪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她们这次的行李,说道:“你和这些一起坐另外一辆,你一个男子总不会要和我们三个女子挤一块儿吧?”
虎子看了眼严闻,不甘心的说道:“那我也可以给你们赶车啊!”
“别磨磨唧唧的,你赶车能有浣颂赶的好?”浣溯溪没了耐心,看着委屈巴巴的虎子,她招手示意虎子到自己面前来。
虎子耷拉着脑袋凑过去,浣溯溪低声与他说道:“严闻这次这么积极,非要跟着我们一块上京,他之前这么高傲的人,如今居然这么低声下气的来给我们赶车,就算他真是上京有事,那为什么不和先生他们一道,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虎子耳朵动了动,先是疑惑的皱了皱眉头然后在浣溯溪富有深意的目光下,他恍然道:“姐,你是说,他想偷我们的盐……”
浣溯溪一把捂住虎子的嘴,没好气道:“明白了还不赶紧过去。”
这下虎子再没怨言,激动道:“姐,你放心,我一定看好了他,绝不会让他得逞的!”
看着虎子气势万分的催着严闻往另一辆车走去,浣颂低声道:“小姐,若真是如此,需不需要我留意一下。”
浣溯溪摆摆手,无所谓道:“小孩子么,路上总得找点事做,省的他闹腾,你不必太过当真。”说完这话,浣溯溪便拉着安上了她们身旁的马车。
众人上车后,便正式启程前往京城,现今凌国的国都坐落在临州,虽然也地处南边,但是距离浣溯溪他们所在的泗侯村,还是有着不小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