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荆虽然多,但两人想着这是用来作药的,便仔细地挑了些好的,一两个时辰下来走走停停,各有了大半个背篓那么多。
走了这么久,楚清越发感觉一股酸胀之感从小腿传来,不休息还好,停下来注意力全集中在腿上就很难再使劲儿,看了看背篓,呼了口气,马上就能回去了。
赵月柏成天锻炼,并不感觉腿有什么不适,她此刻采药甚是认真,也没去想她旁边那人怎么样。
两人又往山深处走了些,低头的赵月柏被旁边的树叶拍到了脸,挥手扫开。
“这叶子很好闻。”楚清开口道,这种叶子有股淡淡的清香,柔和,不浓烈,给人一种舒适之感。
赵月柏本没怎么注意,被楚清这么一说,于是仔细瞧了瞧。
“噢,这是木槿叶。”
木槿叶具有一种特殊的花香味道,有些类似于茉莉花和玫瑰花的香味。
过了几秒,赵月柏才反应过来,扬起一个笑来,木槿叶!是可以用来做洗发水的木槿叶!
相较于草木灰,木槿叶具有更温和的性质,它的成分更适合头皮护理。
同时它富含维生素和抗氧化物质,可以滋养头发,其中的天然成分也具有抗炎和舒缓头皮的作用。
因此,它很明显更适合用来洗头。赵月柏不受控地朝楚清张开双臂,狠狠将人怀抱住,天知道她有多想洗一个清清爽爽的头。
不愧是女主,和她在一起运气都这么好。
赵月柏抱的很用力,她的兴奋通过肢体的接触透彻得如酥酥麻麻的醉酒感传导到楚清的四肢百骸。
因为离得近,赵月柏身上的竹香更明显了,比这人口中的木槿叶还香许多。
“表姐怎么这么欢喜?”她声音温软,又因为被抱了,若有若无地含了一丝羞赧。
楚清两旁的手不知怎么放了,如果回抱,好像不太合适,心里想着不太合适,手却缓缓抬了起来。
可赵月柏被她一句问,脑子也反应过来自己抱了楚清,赶忙向后一撤,若无其事道:“这种叶子的汁水可以用来洗头,比草木灰好用很多。”
刚抬起手来的楚清:早知道不问了。
楚清顺着动作抬起手撩了撩垂落在脸颊的青丝,赵月柏刚刚退的这么快,难道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刚刚是没站稳,所以借你撑了一下,别多想。”赵月柏生硬地找了个理由,有借口总比没借口好不是?
“嗯。”楚清觉得好笑,还没站稳呢。
赵月柏心里盘算着她们两人都有了大半个背篓的桦荆,已经够用很久了,因此将两人的堆在同一个背篓里,另一个则用来装木槿叶。
她心里想着事,又添了句:“我可不想抱你,顺手的事。”
楚清告诉自己要冷静:“我也不想。”
两人不再讲话,气氛沉闷下来。
小腿还有点酸,楚清是不会说出来的,免得赵月柏又顺手做什么事让人误会的。
木槿叶并不难采,她们两个做的也快,不多一会一个背篓已经装满了。
“我们回去吧。”赵月柏开口道。
楚清点点头,跟在赵月柏身后往山下走去。每抬一步,酸软之感就更深一层。
上山容易下山难,尽管萿山较为平缓,楚清还是慢了许多。
赵月柏了然,脚步放慢了许多。楚清一整天和自己忙了这么久,山路也不好走,腿现在肯定很酸涨,自己倒是还行。
好不容易到家后,楚清将背篓一卸,顿时整个人轻松许多。赵月柏在旁边看得哼哼笑:“菜鸟。”
这两个字楚清分开来听都能听懂,合在一起虽然没听过但听赵月柏的语气明显不是什么好词,楚清现在没力气和她斗嘴,整个人都软趴趴的。
赵月柏决定暂时放过她:“你先去坐一会,有事再来找你帮忙。”药都采回来了,剩下的工作简单,她自己一个人也能行。
楚清没逞强,她的确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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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点点,三亩田地的菜苗已经长得茁壮,随风摇曳,发出阵阵沙沙声。不远处的宅院里,说是宅院,不过是几所在一起的泥土茅草房,一个身材修长的女人蹲着药碗叩响了屋门。
“我煮好了药。”声音悦耳。
“请进。”话音刚落,木门就被推开,楚清看着女人端着药来到自己面前,“喝药。”
楚清知道赵月柏熬了许久,心中涌起一股感激,这人对自己这么好,收留自己、带自己看病、给自己熬药,如此种种。
相比之下,自己为她做的实在太少,根本不足为道,甚至还骗了她。
赵月柏又将药递进一些。
好苦,楚清尝了一口,难制地皱眉。
“活该你苦。”
“不过,你有福了。”眼前人突然伸出左手,里面赫然是几颗糖,是她最喜欢的山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