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靠近,想要问个究竟,马被惊了一瞬,差点暴走,好在先前为了稳妥起见,拴住了。
估摸七人走远了,车厢里的张翠芝听到动静,掀开帘子对上亲爹的一张大脸。“爹,我们回去吧。”
“回去?不把他们追回来?就这么放走了,什么都不用做吗?不应该将他们送到庄子里?跟着镖局到处跑也成啊!”张桑良焦急地看着即将消失在视线中的那群人。
张翠芝扯了扯嘴角,无奈地看着他:“这是小姐吩咐的。”
张桑良收回视线,默默走去解开缰绳,跃上马车后,还是没忍住发问:“翠芝你告诉爹,到底是要做什么?不然我要睡不着了,放心,爹谁都不告诉,连你娘我都不会透露半个字。”
张翠芝摇头。
“你连我都不相信?”
“不是不相信,而是不能说。”
“为什么不能说。”
“爹,我是为你好。”张翠芝叹了口气。
“难不成要他们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会连累我?”毕竟是他出面到县衙走了一趟的。想到这,张桑良不由紧张起来。
“不是。”
“那是什么?”
“因为小姐说过,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不停追问的张桑良,彻底闭嘴了。
他还想活呢。
另一边的戚渺,由系统文字直播进程,毫无期待可言了。
【宿主你是觉得愧对姚主簿吗?竟想方设法为他‘正名’?】
【是什么给了你这样的错觉?】
【不是啊?那是为什么?】
【为了......你猜。】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听着系统抓耳挠腮的声音,戚渺摸了摸六月的狗脑袋,眼里盛满了细碎的笑意。
蜂麻燕雀,蜂,也作风,是协同行骗,就如贾半瞎等人这般,行动如风,速战速决。
她借张翠芝之口,要他们,从蜂,涉雀。
与官沾边,但不为谋财害命,而是给处境艰难的姚主簿‘洗白’。
这或许也是系统会出现错误认知的缘由。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当然是因为她要换地盘了,不想再给自己加难度,老对手,该踢踢。
青云县,姚家。
“爹,他们怎能如此待您?太过分了!”姚炳气得龇牙咧嘴,全然没了文弱书生的样子,就像只狰狞的小兽。
与之相对的是气定神闲喝茶的姚主簿。“炳儿。”
“爹,我实在不忍心看到您受这样的糟践,他是县令就了不起了?凭什么当众下您的面子?您已经给足了他脸面,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火也该烧完了吧?”
“慎言!”茶杯搁在桌上,盖子颤了颤,发出清脆的声响。外间候着的侍从缩了缩脖子,大气都不敢出。“即便在家中,也不能由着性子胡言乱语,须知祸从口中。眼下这关口,连你爹我都得小心小心再小心,你就更不能放肆了。”
“那,现在怎么办?”姚炳扫了眼外间。
姚主簿长出一口气道:“都发卖了吧。”要是以前,直接打死算了。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间咚咚好几声,随后是求饶。
奉完茶就走远的管家,默默背过身去。
人呐,还是要有点眼力劲。
该夹起尾巴做人时,就别冒头找死!
三日后,县衙外。
刚下值的姚主簿,正好从衙门出来,不知打哪出来一孩童,径直撞进他怀里,姚主簿连连后退几步,直接坐在了台阶上。
后腰处疼痛和当众出丑,险些让姚主簿顾不上一贯维持的体面。
但身后就是县衙,可能还有衙役看着,不远处还有百姓,他不能。
只能强扯出笑,状似关切地询问孩童有无大碍。
真正有大碍的他,却有苦不能说。
因身形使然,吴会假装孩子总能骗过大多数人,但他是成人,自能看明白姚主簿眸子里几欲喷出的火。
“没、我没事。”声音都忘记伪装了。
姚主簿眉头一皱,刚要细看吴会,就听见一妇人哭哭啼啼靠近,口中唤着‘宝儿’。
吴会当即扭头,撒丫子朝妇人奔去。“娘!”
看到母子重逢这一幕,姚主簿脑中杂思淡去,咬牙站起身,朝医馆去,他这后腰八成是青紫了。
他这边刚离开,又一男子露面,面上也是如出一辙的急切和失而复得的喜悦。
直到这时,母子俩像是后知后觉般,终于想起救了‘儿子’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