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请了高人能辨出他们的身份,后人可根据墓碑来寻或是祭拜。”
于婉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还有这种高人?“好、好的。”那可真算得上功德无量了吧。
……
万香楼。
“诸位意下如何?”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汪员外重重将酒杯放在桌上,发出砰地一声闷响。
“设宴赔罪是好,但她可不一定赏脸。”董驰苦笑了一下,随即想到什么又敛住。
“戚氏行事向来诡谲,我等怕是要惹上大麻烦了。”
“或许,她会高抬贵手也不一定。”
“千金难买早知道。”早知道,在她还没冒头时,就按趴好了。
“若是不来,再作打算。”沉员外一锤定音。
“行。”
最后,是以书肆、粮铺的沉员外,布行、成衣铺的于员外两人的名义,给戚渺递去的请柬。
二人与戚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还有生意上的往来,做中间人再合适不过。
之所以愿意帮这个忙,也是因为,如此耗下去,于他们自己也不利。
百家产业日渐壮大,几乎囊括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这叫旁人如何过活?
甭说买卖进项了,就连铺子里的掌柜、管事,都想要投奔戚渺。
因为,她待底下人实在是太好了。
是的,太好了。
扪心自问,便是有此范例,他们也做不到照搬照套。
商人本逐利,求仁善之名图什么?
他们不愿意承认的是,戚渺名利双收,还有郡尉这座大靠山,斗智斗勇都斗不过,只能认怂。
女子,屈居后宅不好吗?为什么要同男人争权夺利,真真是……唉!
但凡戚渺是个男子,他们早就递了拜帖投诚了,可她是女子,向女子低头,不管是脸面,还是自尊,都要斟酌许久。
这次,把事情闹到衙门,显然没法再装聋作哑了,索性探探戚渺口风,看她究竟要什么。
个中弯弯绕绕,三言两语说不尽道不明,只有当事人能体会个彻底。
张翠芝递上请柬时,戚渺正饶有兴致看王荷香给六月,也就是当初抱回来的幼犬手缝狗窝。
“小姐,沉员外和于员外,请您三日后到万香楼赴宴。”
“翠芝,你觉得他们设了什么宴?”戚渺接过扫了一眼,暗含考教之意。
“八成是鸿门宴,小姐您要不别去了。”张翠芝不假思索道。
戚渺笑。“要真是鸿门宴,倒是更有趣了。到时候跟我一道去吧,该带你长长见识了。”学以致用,方为有用。
“好。”张翠芝眼前一亮。王荷香反倒不安起来。“小姐,你们真要去赴宴?”
戚渺颔首。
“怎么了娘?”张翠芝问。
“娘不太放心,到时候都是男子,你们会不会吃亏?”
“有小姐在,吃亏的只会是别人。”
正在抚摸六月的戚渺失笑:太夸张了。
王荷香却像是被说服了般,没再纠结这个问题,继续缝补手中旧衣。
“小姐,你有给少爷写信吗?他要是知道家里养了小狗,肯定会想看看。”打算给亲爹张桑良写信的张翠芝,看着黑灰团子说。
戚渺笑容微滞。哦豁,从没写过。“有缘自会相见。”
张翠芝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己不该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姐怎么可能不想念少爷呢。
王荷香故意岔开话题道:“小姐你看这样可以吗?要不要给六月绣个花样?”
“不用,舒适为主。”
“好。”
三日后,戚渺赴约。
张翠芝学着宁箐舟身边的桑竹低眉顺眼、亦步亦趋。
万香楼掌柜亲迎二人入内:“戚员外里面请。”
前朝捐官之风盛行,有钱之人也能有权,新帝上位后严禁捐官,但民间仍旧以“员外”尊称乡间有钱有势之人。
头回被如此称呼,戚渺挑眉,淡定应下。
张翠芝垂眸掩住眼底诧异,手指掐住了掌心抑制激荡的情绪,脚步不停。
“来了。”得信的汪员外低声道。
董驰等人下意识站起身看向掩住的包厢门。
反应过来失态后,故作淡定地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掌柜敲了敲门,八人齐齐坐直了身子。
“东家,戚员外来了。”万香楼掌柜互相介绍着。“戚员外里面请,请。”
“久仰戚员外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戚员外这边请。”
“请上座。”
……
“多谢。”戚渺走向主位,朝众人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