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还跟我们两家有关?”申家少爷挑眉。
“外县粮商进城了。”钱锟一字一顿道。
就这?
严家少东家嗤笑了一声,他还以为钱家要垮台了呢。
“又来了个不怕死的,啧。”
见他压根不当回事,钱锟脸色更黑了。
“进城?怎么进的城,走水路?”申家少爷问出了关键。
“走的水路,经由回水涧。”
“寻平商帮的人?从钱家买的粮不够他们用?”申家少爷继续追问,那他们申家就有机会了。
“不是寻平商帮,但和戚氏脱不了干系。外县粮商及船队同出江路郡,卸下的货物中,半数是粮食,据说大头还在后面,这明摆着是想抢我们三家的生意。”
“不是进城了吗?会会他不就清楚意图了。”申家少爷眸光闪了闪。
上回,钱锟弄死了寻平商帮的粮贩子,因前县丞还在侥幸逃脱,这次再犯,县令大人会如何定夺呢?
这粮商背后还站着戚渺和寻平商帮,别的不好下定论,但可以确定的是,她们财大气粗。
不然,也不会大包大揽将偌大的地谷县,改造成如今这般富有生机、遍地生计。
要知道,地谷县境内半数民众参与了修河筑堤,邻县还来了不少人,所需的粮食或工钱,堪称天文数字。
他只是粗略估算,都忍不住咋舌。
有钱能使鬼推磨,县令大人对这些外乡人尤为宽待。
即便由此知晓,该如何讨好县令大人,他们也没法照搬照套,概因舍不得一下子花掉近乎三成家底。
不得不说,戚渺花钱如流水的气魄着实惊人,坐稳寻平商帮话事人的位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还不快去那什么堂将人请来!”请字几乎是从钱锟牙缝里挤出了的,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是!”小厮连滚带爬离开,立马奔向往生堂。
“戚氏和那粮商相识?”严家少东家一愣,这…这算怎么回事?
“气大伤身,其间许是有什么误会,等将那人请来,再好好问问。”申家少爷明劝暗拱火。
“误会,哼!”钱锟冷笑出声。
半个时辰后,小厮可算将卫粼带来。
刚要发作的钱锟,在看到最后面跟着的戚渺时,一口气不上不下,肥大的脸庞胀得通红。“她…戚堂主怎么来了?”
“不请自来,还望海涵。”戚渺礼貌微笑。
钱锟向小厮投去了死亡视线,后者缩着脖子欲哭无泪,两人非要一块来,腿长在他们身上,自己还能阻止不成。
“听闻有商队入城,念及远道而来是客,便想为其接风洗尘。”申家少爷出声解释。
“既如此,想必不介意多我一人吧。”戚渺假装听不懂,厚着脸皮道。
钱锟等人:介意有用吗?不愧是父辈都奈何不了的女人!
计划中针对卫粼的鸿门宴,因为戚渺的出现,变得不伦不类。
“这位…管事,我们这有条不成文的规矩,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钱锟皮笑肉不笑道。
“愿闻其详。”卫粼拱手道。
“外县粮商不得入,否则后果自负。”严家少东家一字一顿道。
戚渺静坐品茶,一言不发。
“略有耳闻。”卫粼神色不变。
“既如此,为何明知故犯?”申家少爷定定地看向他。
“诸位是在兴师问罪?”卫粼反客为主,面有愠色。“我卫氏干的是跑船的买卖,客人走什么货我们管不着。”你们没资格管。
领会到他的未尽之言,严家少东家的脸瞬间拉了下来。“你!”
“管不着还是不想管?卫公子不妨说个明白。”申家少爷沉声道。
“管不着如何?不想管又如何?”卫粼直视他。
申家少爷笑了,紧接着钱锟、严家少东家跟着乐了。
戚渺仍旧静坐品茶,似乎没在听几人聊什么。
卫粼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弄得不太自在,下意识撇了戚渺一眼,又强自镇定下来。“既已言明,就此别过。”说完,转身离开。
没走两步,就被下人拦住。“这是何意?”卫粼转身问。
“来都来了,不妨坐下来喝两杯,以后可不一定有这个的机会咯。”
“就是,赶着去投胎吗?”
“上一个像你这样的人…谁知道在什么地方了…哈哈哈哈。”钱锟笑得更猖狂,余光扫到被忽略了的戚渺后,笑声戛然而止。。
与之相对的是,眉目舒展的卫粼。“恭敬不如从命。”
小半个时辰后,戚渺和卫粼离开酒楼,一个回往生堂,一个出城。
从下人口中得知她们动向的钱锟有些疑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