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重新看向曲珍:
“这些年来,家里的家务全部由我包揽,但我和外婆吃的饭菜永远是你们上一顿吃剩下的。”
“你不肯供我读书, 迫于法律才不情不愿让我上学, 但从不给我学杂费, 我每次放了学都要去饭店给人洗碗赚钱。”
“中考一结束, 你不用再受法律制约,全然不顾我中考考了市第二,硬逼着我去你安排的电子厂打工, 最后是高中校长找上你,给了五万奖学金让我入学,你才松口。”
“平时你对我非打即骂, 更是用各种难听的话骂我外婆,我和外婆病了, 你只骂我们晦气,从不拿钱带我们去看医生……”
说到这里,沈烟洛看向那些看热闹的人:“大家如果不信,可以来我外婆住了二十年的房间里来瞧瞧,她都在这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我小姨用生命换来的五千万,是想着给我和外婆谋个舒舒服服的未来,可我刚刚说的,就是曲珍拿了五千万以后,对待我们祖孙俩的种种。”
五千万啊!
这笔钱对一个小镇的人来说,简直是个永远无法触及的天花板。
曾经被所有人嘲笑的冤大头,竟然成了她们镇上的千万富翁!这落差实在太大,高高在上的她们好似瞬间就成了底层,众人心里自然是一阵发酸。
再看看眼前这个又黑又小的房子,就连牛圈都比这儿宽敞。
“难怪悠悠那孩子从小就打扮得跟公主似的。”
“啊呀,衣服算什么?听说她从小报的那些兴趣班也是贵得很!”
“老曲也太黑心肝了,这拿了人家的钱咋不办人事呢?我要是能领五千万,我都能把这祖孙俩当祖宗供着!”
……
眼看着周围指责自己的人越来越多,偏偏自己还还挣脱不开这么一个小姑娘的禁锢,曲珍气得大吼:
“胡说!都是胡说八道!”
“你还不承认?”
沈烟洛嗤笑:“就连我前阵子转给你的一百万,你也只用了一半的钱在我外婆身上,买给我外婆的是最差的药,我倒想问问,那么多钱,到底被你用在哪儿了?!”
“乖乖哟,又是这么一大笔钱。”
“不是,老曲天天到处溜达,啥也不干,那么多钱到底用到哪里去了?”
曲悠悠眼眶通红,说着说着便落下两行泪,是真的委屈了:“沈烟洛,你口口声声说我母亲拿了你的钱,那你说,她把钱放到哪了?!这么多年来,我们家什么生活条件,你又不是不清楚!”
沈烟洛默住。
她当然不知道曲珍把钱花到了什么地方,当年自己小姨有高额保险金的事还是季凌告诉自己的。
据说是季凌在某次晚自习回家时,听见了喝了酒在外乱晃的曲珍的醉话。
她刚开始不信,可心底到底留了意,后来自己摸清了傀儡术,便趁着某次曲珍醉酒,让木偶人化作小姨的模样出现在曲珍面前。
曲珍当时就心虚地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而五千万已然被曲珍挥霍一空。
整整五千万,一分钱都不剩。
这时候,曲悠悠的话显然让曲珍心里有了主意,她索性耍着赖:“这是莫须有的事,全凭你们嘴上给我盖帽子!钱不在我手上,有那么多钱我还会在这小县城里耗着?”
见状,白玫轻笑出声。
她当然不会打没把握的仗。
就算今天没撞见曲珍在这边晃悠,她原本也打算在这两天把这件事处理完的。
“曲老板,连你女儿也不知道钱去了哪儿啊?”她勾起唇角,看向曲悠悠,“悠悠,看来你母亲也没把你放在心上嘛,我还以为她有多疼你。”
看来还是钱更招曲珍疼。
“大小姐,你是什么意思?”曲悠悠愣住。
“你们不都好奇她的钱花在哪儿了吗?”白玫含笑道,“恰好我这段时间有些无聊,找人去调查了一下。”
闻言,沈烟洛侧过头看向白玫。
“你们长溪镇前些年不是有个地下赌场吗?赌场老板藏得厉害,也不知道有什么神通,每次警察也不查办。”
听到这里,曲珍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最后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了。
“我们的曲老板阔气得很,就是那个神神秘秘的赌场老板呢,这些年赌场生意越来越大,曲老板恐怕赚了不少钱吧?”
曲珍瞪大眼:“不……我没有!”
白玫眼底寒意渐甚。
她前些日子,脑海里突然涌现了一些原文的剧情。
在原文中,白家落败最大的原因其实并不是出在白家夫妇身上,是出在原主身上。
私办赌场是违法犯罪的事。
原文中,是沈烟洛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得知了曲珍办赌场的事。如果这件事捅出来,曲珍这辈子都得在牢里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