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行踪鬼祟地合上门说话,“大哥,根据那边传来的书信,朝廷对咱们赶尽杀绝,那边的据点已经几乎都被摧毁了,真该死。”
另一络腮胡开口,嗓音粗犷:“咱们现在怎么办啊大哥?难道就这么躲着?扶桑教可是咱们这么多年的心血,难道就任凭它被朝廷毁于一旦么?”
被称大哥的是个身形斯文的白衣男子,年龄约莫三十岁,唇薄,颧骨颇高,正是扶桑教的教主徐儒。
徐儒道:“不急,我已有计划,放心吧。东越和各地的据点虽然被毁,可京城里也有咱们的人,到时候将兄弟们召集过来,咱们干一票大的。”
徐儒幼时生在东越郡中海边一个小渔村中,父母皆以打渔为生,他十四岁时跟随父亲一起出海打渔,不幸遭遇了海难。父亲去世,他则被海浪带去了扶桑,在扶桑他过了几年的凄苦生活,而后重新回到东越,创建了扶桑教。
他起初只是想敛财,但这些年下来,扶桑教日益壮大,他的权力也越来越大,野心自然也越来越大,不满足于此。所以才有教唆教众挑衅朝廷之事发生,他想要的,是做真正的皇帝。
这种事前朝也不是没发生过,他们能成功,自己自然也可以成功。
徐儒精瘦的眼睛里露出些精光。
其余几人听了这话也兴奋起来:“好,听大哥的,咱们干一票大的。”
-
回到东宫之后,姜雪容便回了茗玉轩,萧明彻回了乾元殿。
萧明彻道:“晚上孤过来用晚膳。”
姜雪容颔首应下。
一进门,姜雪容便瘫倒在美人榻上。银蝉知晓她性子,从前她每次去这种场合回来,也会累得瘫倒。
但今日姜雪容不是单纯的累,她还分神在想萧明彻的事,因而比往日更累一分。
她觉得自己今日同萧明彻更近了。
这种亲近又让姜雪容无端生出一些惶恐。
她抬手遮住自己的眸子,对着空气叹了声。
她早叫小厨房预备了菜,夜里萧明彻果然来与她一起用晚膳。他还记着白天的事,问她回来之后可有觉得不舒服,听见她说没有才松了口气。
姜雪容听着他的话,心里又仿佛叫敲了一记鼓。
重复了一遍,他比她还上心。
她慢吞吞地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听着萧明彻说话:“过些日子父皇要去镜湖山祭祀祈福,你也同去,让她们收拾好东西。山上气温不比山下,更冷许多,多带些暖和的衣物,别到时候着凉。”
姜雪容哦了声,点头。
“此去恐怕要在山上待十来日,因是祭祀祈福,也不许杀生,到时候在山上恐怕只有素食吃。”她从前没去过,他提前告诉她这些。
他忽地勾唇笑,又说:“不过你放心,山上的厨子素食做得还可以。”
姜雪容下意识怀疑他的舌头,他说的还可以,有待商榷。
“是么?”
萧明彻嗯了声:“长庆也觉得好吃,你总可以相信了。”
“哦。”这听起来确实可信了些,“什么时候动身?”
萧明彻道:“应当五日之后。”
姜雪容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五日一晃而过,转眼便到了要出发去镜湖山这日。姜雪容早让银蝉收拾好了东西,按着萧明彻说的,带了些厚实的衣物。
宫人们将行囊搬上马车,姜雪容扶着银蝉的手登上马车。她坐下,打起帘子看了眼。
此番前往镜湖山的队伍颇为浩荡,除却宫中女眷之外,还有好些大臣,因而萧明彻的马车与宣成帝他们坐在一处,姜雪容的马车则和宫中女眷们的在一处。皇后娘娘与几位宣成帝的嫔妃们的马车在前头,姜雪容和另外几位皇子妃们在一处。
那几位皇子妃都是正儿八经的正妃,唯有姜雪容目前还是个侧妃。
姜雪容今日起得早,哈欠连连,撂下帘栊,打算在马车里睡一会儿。她靠着车厢壁,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再醒过来时,马车已经进了镜湖山,在蜿蜒的山道上行驶。她再次撩开帘栊往外看了看,镜湖山中景色秀丽,风景宜人,倒也不错。
马车又行驶了半个时辰后,终于停下。镜湖山中有寺庙,一向帝王春日祭祀祈福,都是来此处,春日祈福是祈求上苍保佑大启百姓风调雨顺,仓廪丰足,社稷安康。
姜雪容下了马车后,跟着几位皇子妃的步伐,由下面的人带领前往住处。她住的地方在二皇子妃隔壁,二皇子妃是个好相处的人,见姜雪容第一次来,特意跟她说:“你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来问我。这里规矩重,千万仔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