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亭录(69)

他很快解开腰带,脱下长裤,卸下鞋袜丢到一边。

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茫然中又带着急切。

他略带嘲讽地迎着她的目光,手放在上衣衣扣上,“上面要脱吗?”

“不必。”她马上回答,“去树下。”

他眼中闪过一丝羞愤,不声不响地走到树下。

年行舟皱着眉头,努力压制住身体中猖狂作乱的内息,跟在他身后催促道:“快一点。”

炽烈的阳光透过树梢照在薛铮脸上,他闭着双眼,死死咬着牙关。

这样明亮的日光下,即使是在了无人烟的荒寂孤岛上,也令他的羞愤之感更加强烈。

他这样算什么?今后是不是也是这样,不分时间、地点,只要她一起兴,他就得奉陪?

他攥紧了拳头,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落到这个境地。

“运功。”她沙哑的声音响起,他忍不住睁开眼睛看她。

她立刻道:“别看我。”

“运什么功?”薛铮调开目光,身躯僵直紧绷,五指紧紧地抓着身下的草丛。

“羲和功法,快……快一点……”

像是脑海中被打开了一个机关,他陡然间明白过来,她大费周折地救他、又大方地将偷来的羲和剑谱给他看,原来,都是为着这一刻。

恍然大悟的同时,他心头更是怒意腾腾。

“这门功法——”刚说了几个字他便哑了口,因为摇摇欲坠的她坚持不住,一头栽了下来。

薛铮架起她,发现她瞳孔下已经出现了一抹青色,刚才艳红的嘴唇现在也变得乌青,额际上都是冷汗,身体冰凉。

“年行舟!”他皱眉唤道,调动经脉内刚刚修成的那丝至烈内息,“你怎么回事?这功法又是怎么回事?”

她神色显得很是痛苦,牙关瑟瑟发抖,强撑着道:“先别问。”

薛铮胸膛起伏着,沉默下来,半晌问:“该怎么做?”

她挣扎着从怀里摸出一卷修习要诀,他接过快速翻了翻,深吸一口气,迟疑着将她抱进怀里。

温暖的气流缓缓涌向四肢百骸,她饱受折磨的经脉终于得到一点抚慰,灼人的疼痛一点一点消退,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叹息一声。

薛铮停了羲和功法的运转,心情复杂地注视着她渐渐红润的脸庞。

“现在可以说了吗?”

“我得赶快运功调息,”她却道,“辛苦你了,你先歇歇吧。”

他额角一抽,一口气堵在喉间,半晌嘴唇轻抖,咬牙切齿吐出几个字,“不……辛苦。”

她整理好衣袍,摇摇晃晃走到一边,坐了下来。

阳光一如既往的炽烈明亮,温暖的海风一阵阵刮来,身上的汗逐渐干透,薛铮起身,五味杂陈地走到海边。

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她,忽然想起来,除了她的名字,他对她的一切几乎一无所知。

真是……荒唐而又混乱。

年行舟睁开眼睛之时,已是夜晚。

繁星满天,海潮拍打着岸边,她体内的望舒功法重新压到了丹田之下,内息悠长而平和,疼痛还残留着一些,但细如针刺,她已经完全可以忍受了。

薛铮坐在不远处的火堆旁,脸色阴冷沉郁,觉察到她的动静,他晦涩的目光朝她投过来。

四目相对,两人皆不自在地把脸转了开去。

气氛尴尬而沉闷。

她想了想,起身坐过来。他埋着头,拿根树枝把火堆拔了拔。

沉默许久后,她开了口。

“我修习了一年多的望舒功法,昨晚与你比剑之时用了望舒剑法,内息出了乱子,压不下去,”她直言相告,“你……已经开始修习羲和功法,内息只要按照功法运转过,就可以借助双修的方式调和我体内的寒息……”

他低着头瞧着面前的火堆,并未说话,事到如今,其实她解不解释,好像都没有关系了。

“而你要修习羲和剑法,也必须和修习了望舒剑法的人进行双修,阴阳调和,方能保证内息平顺。”年行舟道。

薛铮扒拉着火堆,片刻后冷然道:“你为何不早说?”

“早说有区别么?”她亦冷冷回了一句。

薛铮压制了很久的愤怒又窜了上来,“那你给我羲和剑谱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修习这种剑法需要和人双修?”

年行舟没回答。

这事上头她的确有点理亏,也有自己的一点私心,她需要他来与她合修望舒剑法,如果一开始告诉他,很可能会遭到他的拒绝,而一旦他开始修习羲和功法,领悟到羲和剑法的神妙之处,她相信他定然无法抗拒这种剑法的诱惑。

“我……”她别转头去,“抱歉。”

薛铮吐出一口气,没在这事上继续纠缠。

现在说再多也没用了,他都已经上了她的船了,羲和功法他也开始修习,他……还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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