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亭录(35)

“参加决赛的就这么几个人,人人都有足够的手段,难说妬姬会看上谁的手艺,所以参加决赛的,可能人人都有危险。”她坚持,“既如此,干嘛把幽昙花拱手相让?”

“你怕他们要求做一个男偶?”

她专心对付他扣得一丝不苟的盘扣,“对,如果要做,我一定要做一个最完美的。”

陆醒深吸一口气,“我自己来。”

他扯开自己的腰带,往地上一扔,接着大义凛然地脱下外袍,快速解开衣扣,将内袍和中衣一并解开。

颀长精实的身体袒露出来,明亮的烛光映在矫健漂亮的躯体上,每一块肌肉,每一处线条都美得恰到好处,优雅却又充满力度,只左臂上扎了一圈绷带的伤处稍稍带来一点遗憾。

李陵完全移不开目光,不受控制地伸出手去,轻轻抚上他的胸膛,想再感受一下那温热肌肤下的强韧和力量。

陆醒身躯一绷。

偃师的双手,并不算细嫩,握刀和掌控各种工具的指腹上还有薄薄的茧,按在他身体上的手指纤韧而有力,每一下的抚触对他而言都是一种刺激。

李陵仔细地丈量过他身体各处的尺寸,记在纸上。

渐渐地,指下身体越来越热,他的心跳也越来越急促和紊乱,沉重的呼吸喷在头顶,令原本心无旁骛的她耳下也跟着发烫。

她量过两条长臂的尺寸,趴在桌上写下数字。

“我还要再脱吗?”陆醒哑声道,手放在了腰带上。

李陵转头看他,诱人的身体紧绷着,他眸色晦暗,低沉的声线含着几丝暧昧和欲说还休的意味。

她咬着唇,取下腰间酒壶,猛然灌了一大口。

身体在他的注视下一点点热了起来,心跳也有些不受控制。

都是上了年纪的人,她懂的。

“如果我想看的话,”她舔舔唇角,“陆醒,你不介意?”

“介意什么?”他笑,凝视着她的眼睛,眸瞳里燃烧着炙热的暗火,“为什么要介意?是你的话,怎样都可以——只是我不能保证我……”

他俯身低头,攫住她的唇。

她的手指穿过他丝缎般光滑的发丝,轻轻迎合着他,另一只手摸到他腰间,扯开了他的腰带。

她的生命注定要结束在二十五岁,短暂的岁月里,她不介意有这样的一个夜晚。

她其实早就明白,师父让她做一个男偶背后的真正意义。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她希望自己的徒儿在离开的时候,不要有任何一丝遗憾。

陆醒额上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俊颜染上迷乱和陶醉,眼角眉梢处泛起一抹绯色,唇色潋滟,眸中的火焰越烧越烈。

他咬牙忍耐着,等她的探索和丈量结束,一把将她抱起,进了卧室。

她腰上的酒壶随着衣带的扯开和抛下,骨碌碌地滚落到了角落里,塞子荡开,里面的梅花酒散了一地。

带着酒香的梅花芬芳立刻熏染了一室。

月上中天的时候,陆醒的小徒竹墨来到步雨楼外,径直去了后园。

他站在陆醒的卧室窗外,毕恭毕敬地朝窗内行了个礼,“师父,您睡了么?”

片刻后,陆醒平静的声音传来,越过紧闭的窗户,似乎就在他耳畔,“没有,什么事?”

师父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日没什么不同,但竹墨还是敏锐地觉出了他声线里的一丝紧绷和不自然。

他迟疑了一会儿,道:“徒儿这两日修习卫铄《笔阵图》,总觉得进展不佳。”

“哦,说来听听。”陆醒的回答过了一会儿才响起,隐隐约约夹杂着一些古怪的动静和声音。

竹墨心下狐疑,赶忙问道:“师父,您没事吧?”

里头陆醒轻咳一声,“没事,你说吧。”

竹墨摸摸头,道:“横如千里阵云,点如高峰坠石,徒儿总是无法得其精髓。”

“横如千里阵云,隐隐于天空,看似无形,实则有形;点如高峰坠石,溘然有声,如山崩石裂之响,有其形,更有其声。”

陆醒的声音听起来平缓无波,竹墨放了心,应道:“是。”

“意在笔前,胸臆空灵,穷尽冥想,直至臻于妙境,此时执笔,方能意透笔端,切记——”陆醒又道。

“徒儿知晓,多谢师父。”

“还有其他事吗……”陆醒的声音这时出现了一丝波动,但他很快控制下来,“若无他事,先退下吧。”

“是。”竹墨又行一礼,转身退开之时,瞄了一眼后园的湖水。

波心溶溶,圆月的倒影在边缘轻荡着化开,一波波、一道道的水纹裹着灿光从中心震荡开,依稀可见水下的鱼儿如惊弓之鸟,急速在水波间游来窜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圈圈荡着的波纹终至平缓,再次在水面凝结成一圆清月,与天际中的银璧交相辉映。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