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比安。”乌列尔蹙眉,不赞同地道:“殿下从来没说不介意。只是因为情况危急, 不得不与我同住而已。别提奇怪的建议。”
卡斯比安被责怪, 也只是嘿嘿一笑,“我……只是瞧殿下看起来有点心烦,想开个玩笑。”
原来这句话是在开玩笑,卡斯比安甚至还在等着他笑。
爱洛斯哭笑不得。
“并不好笑。”乌列尔语气生硬, “殿下关心的只有快些离开, 这没必要。”
爱洛斯此刻才感到乌列尔的古怪。
但卡斯比安似乎很习惯乌列尔的语气,立刻应了声“是。”
接着转向爱洛斯:“没事的, 殿下。风雪持续时间不会太久,只有一阵,我明天一定能出去的。别太担忧啊。”
“谢谢你,我也没有那么急。”爱洛斯回答的卡斯比安,却瞄了一眼乌列尔。
下雪不是好事吗,可以多待一天。他怎么不高兴呢?
爱洛斯正想问,但奥尔加一个转身的功夫就来喊他们开饭了。
爱洛斯便将它抛到脑后。
猎人说下雪就真的会下雪。
午后,爱当洛斯正在院子里试那只秋千时,一阵风吹过,他听到奥尔加急急唤他。
奥尔加不仅把他领了回来,连带着秋千的座椅也被拆了下来。
她飞快地把窗户关上,拿来木条从外面将它钉死。
爱洛斯手忙脚乱地帮她。
“要我做什么?”乌列尔没有随卡斯比安去屋后,留在院中询问他们。
要他做点什么?
递钉子?爱洛斯不想他分不清头尾被扎伤。
敲钉子?那更不行了,砸到自己的手怎么办。爱洛斯自己都差点出错。
“那就帮我扶一下吧。”爱洛斯回答。
“其实用不上两个人……”奥尔加看着他们俩敲个钉子都要在一起,欲言又止。
迅速钉好钉子后,奥尔加又带他们跑了进来,检查了一下门窗是不是关紧。
没过一会儿,外面传来呼啸的风声。
四人则得以闲适地歇在壁炉边喝茶。
听着风雪打架木板上的声音。
爱洛斯感叹着,“也没想象中那样恐怖。”
卡斯比安笑了:“是呀,我们这次准备万全嘛。”
“奥尔加与你可真是厉害。”爱洛斯夸赞道。
“刚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卡斯比安说。
“这里常有大风雪,第一次遇到时,奥尔加和我手忙脚乱,最后还是刮倒了围栏,刮破了窗子。等雪停了之后,又要救治牲畜,又要重修房子,很是难受。
“第二次的时候,奥尔加坚持要守着院子里的牲畜,结果手臂碰伤了,严重到要去城镇里找医生。这对我来说损失比那些东西还要严重。”
卡斯比安回想起来,看向奥尔加。
似乎奥尔加从前受伤的手臂,如今仍让他感到疼痛。
爱洛斯默默瞧着他们,因为相爱而幸福的人原来是这副模样。
“哎,那些都是教训。后来我就知道了,危险的时候,很多东西要舍弃掉,保全最重要的就好。”
奥尔加喝了口热的药草茶,抱着杯子说道。
爱洛斯仿佛被上了一课。
她说的对,可对自己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呢?
“原来是这样。”
乌列尔却如此应声。
爱洛斯猛然想到自己也算选择抛弃了乌列尔,略有些心虚。
他转头望向乌列尔,他和乌列尔中间隔着奥尔加,和她那堆在肩头的宽大披肩。
爱洛斯发现乌列尔手边的杯子没有动。
是奥尔加倒了热茶,但是乌列尔不知道在哪里么?
爱洛斯便多问了一句。
问他渴不渴,告诉他茶在他右手边。
“好。谢谢。”
乌列尔闻声举起杯耳抿了一口。
爱洛斯根本没看出杯里的水有什么变化,连药草的叶片都还漂浮在原位,而且乌列尔的动作精准,好像早就知道它在那里。
爱洛斯心底忽然萌生出一种感觉,乌列尔好像根本没有喝掉里面的水,只是完成了什么任务。
看来自己多此一举了?
原来他知道,只是不渴吗。
爱洛斯想着,说了出来:
“我只是提醒,你可以不喝的……”
“这次不端起来,您还会再提醒我么?”
乌列尔没有迟疑,与早晨时一样,冷静地问。
“我?”爱洛斯被他问住了,似乎从早晨开始,乌列尔就不太对劲。
“也不会再提醒我很多次了。我想尽量多一点。”
乌列尔又喝了一口,才放下茶杯。
爱洛斯没细听他讲什么,注意力都在那杯子上。
总觉得那多出来的一口像是挑衅。
“乌列尔,你可以直说你想要的。就像卡斯比安一样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