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地点,我们要去见这里的老板,他与因斯伯爵有旧,会接应并告诉我们通过山谷密林的路。那里有迷雾,没有人带领寸步难行。”
马车上,乌列尔给爱洛斯讲述了接下来的行程。
爱洛斯发现了,乌列尔现在在公事公办的内容上,话确实变得多了些。
“可它的标识怎么是这样的……?”爱洛斯问。
“什么?”乌列尔停下,不解地转向爱洛斯的方向。
爱洛斯握住乌列尔的手,引他去摸地图。
被拢住手背的乌列尔有些吃惊,他僵硬地由爱洛斯带着,生怕多余的动作使爱洛斯松开他的手。
爱洛斯指尖从他的指尖上按下去,摸到了地图上面的那块凸起。
“乌列尔?”爱洛斯见他没反应,解释道:“上面的标注的是房子,图标却是圆的。是一个很大的绿色的点。”
“……是月亮。”乌列尔直到爱洛斯放手好像才恢复呼吸,他摸着地图上的痕迹,答道:“是绿月亮。温曼最知名的酒馆、赌场、公共舞厅。只要是玩乐,在这里都能找到。”
“可是没有其他标识吗?这要如何在城里找见。”
“他们说,只要看到它,就会知道是它。”乌列尔回答,“放心,现在是一个不需要社交,又无处可以进货的冬天。对方一定在店里。殿下只要把戒指戴在指上,老板就知道是找他的。”
爱洛斯瞧瞧自己戴的一串戒指,原来这么多作用。
“你说的因斯伯爵,是我的人?”爱洛斯问。
乌列尔点点头,“现在是你的人。”
“他也和你一样,这么美吗?”爱洛斯勾起唇角打量他,乌列尔坐得不如爱洛斯随意,收起的长腿有些委屈。
“应该不是,从没有人说过他与美有什么关系。我也一样。”
乌列尔给他描述因斯伯爵。
爱洛斯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体型臃肿,目光粘稠,嗓音尖利的男人。
“但要说他一定和我有什么联系,血脉上算是叔侄。”
爱洛斯明白了,“你的家族支持我。”
“我是私生子,殿下。但是他的家族现在的确支持着你。”
“现在?难不成是刚支持的。”
乌列尔思考了一下:“大概十天之前就开始支持了。”
嗯?爱洛斯觉得让他讲一讲自己曾经的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了。
意外的事乌列尔答得很痛快,他只有五天时间。在那之前如果不能告诉爱洛斯,那爱洛斯可能永远不会知道。
乌列尔从他了解到的,重要的事讲起。
爱洛斯听得聚精会神。
乌列尔不是个擅长讲故事的人,但他的声音很好听,让爱洛斯觉得该将讲故事时间留到睡前。
除去午间睡了一会儿。
到晚上之前,乌列尔已经将听说的,与幼年爱洛斯有关的事都讲了一遍。
爱洛斯听完,发觉一个奇怪之处:
玫瑰花的香气,他没有。
“现在是五岁,再大一点,六岁就该学会魔法了。”
“乌列尔,我六岁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爱洛斯笑着问。
乌列尔完全没有怯意,坦诚道:“殿下是王子,每个人都知道的很清楚。”
“那你的六岁呢?我们在何时初次遇到的。”
“在更早的部分里。”
“我好像说的是重要的每一件事情。你怎么擅自把它删掉了?”
乌列尔连忙摇头,“事情很小,对殿下来说并不重要。我想曾经你可能也不记得,没必要讲。”
“可你现在是我在世上最熟悉的人。和你有关的事情。怎么会不重要呢?”爱洛斯听了半天故事,心情不错地随手挑起他一绺长发正打算编成一道辫子。
就在他准备继续听时,窗外的夜色里出现了不一样的景物。
爱洛斯看向窗外景致,又遗憾地瞧了一眼乌列尔的眼睛。
“恐怕得等到晚上了,乌列尔。我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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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刚翻过一座小山丘,远处河对岸那一排依山而建的建筑就玩具似的出现在眼前。
在所有小房子中间,最显眼的就是那座绿色的房子。
等到两人连沿着桥走近,发现这竟是一座圆亭,孔雀石和青金石被当做立柱用来分割外部的空间,内里的玻璃翠绿,散发出幽幽的光,像一盏巨大的提灯。冬日里一抹浓绿格外突兀,映得背后山尖的月亮都好像要变了颜色。
“真厉害,因斯伯爵居然认识这样的朋友。”爱洛斯感叹。
“据说老板把所有的钱财都用来建造这里,最终赌赢了。”乌列尔介绍。
他们走过曲折街道,来到酒馆门口,建筑一侧挂着一只巨大而明亮的表盘,字和指针都很细小,远看确实像是月亮,牌子上写着“旅者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