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洛斯很新奇,他还想要继续发掘一下,听听乌列尔的其他对策。
路的尽头忽然就传来马车的声音。
他们的车夫技术高妙地甩开了那群士兵,折返回来接他们了。
乌列尔略微感惊讶,甚至蹙起了眉头。
爱洛斯早有预料,朝他解释:“钱在你身上,我只给了他一半儿。”
爱洛斯本是打算感谢车夫的,谁料男人丢掉马鞭,趁着此处僻静,对他们俩出手了。
结果不出所料,乌列尔轻而易举将人收拾,他们白得了一辆马车。
这辆马车破烂且显眼,两人只能卸下马赶路。爱洛斯本以为眼盲的乌列尔无法骑马,没想到由他带着,竟也完全没有问题。
一直到夜间,他们在手绘地图标记的安全区域,找到一间提供酒水吃食和住宿的小旅店。
走进这间旅店前,乌列尔拆掉了纱布。他尽量和爱洛斯相同步调,不被看出是个盲人。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乌列尔装得很像。除了他因为和爱洛斯贴得太近,身体格外紧绷。
“要喝杯酒吗?”老板在柜台后擦杯子。
“不,我想在这里住一夜。”爱洛斯观察着一层光线昏暗的小酒馆。
“最好的房间,可以吗?”老板推销着。
“如你所见,我和我的兄弟没有什么钱。”爱洛斯回答。
“可我上次看到你们这种打扮的家伙,是出手就是五十金币的富商呢……”他毫不避讳推销起这里最贵的房间。
爱洛斯不缺钱,但也绝对不能被看出来,催眠他算了,爱洛斯打算从口袋里伸手——
“当然,我觉得你说的房间就不错。我们很想住,只不过——。”乌列尔将几枚银币丢在桌上,“多的一分没有,你看着办”
乌列尔表现的轻松自然,和旁边的讨价还价的家伙立刻混做一片。
头发稀薄的老板点点脑袋,将银币划拉进抽屉。
“这就给你们开间房,再送你们一杯酒吧。”
正在爱洛斯思考喝什么好时,乌列尔继续回答。
“我不喝酒。”他朝老板伸手,“酒钱还我们。”
老板忍住很想骂人的嘴,嚷了句“赠的!”
有其他人站在乌列尔身后,似乎是新来的旅行者。穿得一尘不染,看起来白白净净,学着乌列尔的方式订房,但因为丢出去的是铜币,他成功换来了老板的骂骂咧咧。
“真不坐下来喝杯酒吗?”爱洛斯环顾四周,询问乌列尔。
这里不热闹,但也不冷清,人人自顾自地喝酒,看起来很安全。
“不用,您呢?”
“麻烦一直用‘你’。”爱洛斯小声说。
“你呢……”乌列尔知道这是逃亡中迫不得已,但想起曾经的爱洛斯。爱洛斯让他不必遵循这种专对他的礼数。
以至于他每次如此称呼爱洛斯,心里都清楚是在喊自己心爱的人。
爱洛斯一无所知。
“不,谢谢。”爱洛斯朝他一笑,躲过周遭的酒鬼。
“快点儿!再给我来一杯酒。”
“哎,听说了吗?爱洛斯王子在逃亡中啊。”
“这谁不知道啊,王子杀了国王,真是厉害。”
几个醉汉聊着天。
爱洛斯想靠近听一听,袖子被拽了一下。
“我们上楼吧。”乌列尔拉住爱洛斯。
“怎么了,头还晕么?”爱洛斯问。
乌列尔点头,“嗯。”
走到这里这么多天来,乌列尔一次主动说身上有哪些不舒服的地方。
爱洛斯陪他走上了楼。
走上楼梯时乌列尔的脚步慢下来,爱洛斯跟着听到:
“殿下怎么会杀人呢?是诬陷吧。”
“肯定是啊!”
“说不定,反正王位本来就该是他的,偏偏来了新王后,是个人都会难受……”
老板也搭了一句,“没他之前的准许和保护我们的生意都做不了,祝殿下逃亡成功吧,干杯!”
气氛变得热闹。
直到爱洛斯关上屋门。
将声音隔绝在门外,只剩下他与乌列尔。
爱洛斯向乌列尔描述了一下房间布置,以及面前桌椅的位置。
他看乌列尔第一个走进去,拉开一把椅子,“望”向爱洛斯的方向。
爱洛斯才意识到是替他拉开的,无奈上前。
他们囫囵吃了点食物,乌列尔仍住外间,说是外间,但中间只有一道纱帘。
被子既不厚实也不柔软,但比盖着斗篷与毛毯好许多。
爱洛斯躺上枕头,刚才匆忙洗漱收拾,他没有机会朝乌列尔问出问题。
现在他可以问了。
“乌列尔。”
“我在。”
“听说,我杀了我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乌列尔的描述中,爱洛斯一直以为自己完全是被人陷害的。今天听到别人谈论,他发觉自己可能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