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严肃起来,就是不容许别人欺骗自己的意思,“就算你想要离开,也摆脱不了这个标签。”
阿尔蒂尔始终落后大仲马一步,态度消极悲观,“先生,虽然我知道你是希望我认可如今的生活,重新选择未来道路,可我不是你期望中的人。”
“既无法遵守死板的规定,也无能忍受朝九晚五的生活,我向往着不被打扰、由自我意识支配的人生。”经历生死离别的青年本质上已经老去了,他更重视不能失去的人。
这一世,阿尔蒂尔不会给自己制造新的束缚了,就算有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会改变他的意志。
再不济,也是一个死,而异能力的特殊技能也会保全他的属性,甚至还能强化他,唯一的缺点也能让他人消消气。
大仲马停住脚步,回过头,凝视暮气沉沉的白发青年,“你能保证自己不会加入其他国家吗?”
语气已经冷淡了些,可见他对他失望至极。
一个强大的男人低头逃避现实本身是可耻的行为,更别提阿尔蒂尔三番五次想要摆脱自己应当背负的责任。
“加入其他国家又有什么意义,我想要的从来不是权利和地位,而是活下去的信念。”阿尔蒂尔并不觉得这声质问令他羞愧难当。
不仅是因为他的心智成熟得不能再成熟了,更是因为这个世界本身就是绝望的存在,他只想保护那一个人免受伤害。
大仲马狠狠地皱起眉头,直呼:“愚蠢!”
“是啊!太愚蠢了,可怎么办,我不知道该为谁而战了……你又为什么非要我选择大义呢?”阿尔蒂尔心如刀割,心中的悲伤无法言语,一个对视就让大仲马噤声了。
雄伟挺拔的中年男人静默了一会儿,沉声说道:“你到底在执着些什么!”
他狠心揭穿事实,“他们才是一家人,你只是个外人,就连那个试验体都比你有理由留在那里。”
阿尔蒂尔垂下眼睫,失落道:“没关系,我会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的,等他们厌恶了,我就一个人默默走远点。”
他自嘲一笑,“反正,我走到哪里都是不起眼的存在,您也没有义务要拉我一把。”
大仲马感觉气血上涌,他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自暴自弃的青年,“你干嘛不做一点有用的事情呢?权力和地位对超越者并非毫无益处,只要你有心想争取这些东西,那么我们就能够扶持你走上登上巅峰。”
法国需要可用的人才了,虽然阿尔蒂尔的身份有问题,但他总比兰波要好呀!
第一,他和魏尔伦没有私情;第二,他对于回去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第三,他目前无所事事,急需要一个容身之地渡过难关。
老一辈人终归有回归自然的一天,新一代人中缺少堪当大任的领导人才,只要阿尔蒂尔愿意,他会成为法国的中流砥柱。
以他的能力,他们用心培养一段时间,结果绝对不会让人失望。
兰波情绪低落,道:“您的想法太理想化了,我成为不了你们的接班人,顶多在你们需要的时候付出一份力量。”
“你真是好赖不分!”大仲马气呼呼地甩下话,大步离开,“和兰波一样,都是驴脾气!犟种!”
兰波苦笑,而他的手心满是掐痕,明明他的内心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无比担心着果果的身体状况。
可他却不能表现出对亲友的担忧,而是通过各种掩饰的手段暴露自己软弱无能的一面。
十几分钟后,所有人聚在城堡广场。
魏尔伦用薄毯裹着果果,不给任何人靠近的机会,就坐上了车。
阿尔蒂尔远远地看他们一眼,然后收回视线。
太宰治看他脸色不好,善意关心了几句。
阿尔蒂尔低声问他,“你和中也的关系很好吗?”
太宰治的上半身后仰了几分,笑容灿烂道:“不好不坏,你想向我打听什么事情吗?”
阿尔蒂尔转头望着车窗外的风景,“没什么,只是问一声。”
太宰治双手环胸,“哦!”
他猜不透这人到底图什么,但却知道他在意果果。
可物是人非,他们也不是原来的模样了。
车里没有声音了,陷入死寂之中。
而另一辆车上面,兰波坐在驾驶位,其他人坐在后座,心事重重地低着头,气氛十分压抑沉闷。
歌德拿着望远镜,看着车队驶出,嘴角勾勒着淡淡的微笑,“小孩子都这么容易累吗?”
席勒说:“换普通孩子恐怕就不是累那么简单了。”
歌德放下望远镜,“这样看来,他也还算是人类之躯,也需要睡眠、食物……我们只要离他远点就好了。”
“先生,你又在说什么呢?”席勒在他身旁叹气,他真的太心累了,“我们好不容易摆脱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