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波和小仲马单独聊了聊,他们估算着时间,心思细腻地分析今天发生的事情。
浴室里,果果仰面泡在温水里许久,缓缓坐了起来,长长的头发浸泡湿润后立马紧贴着身体,“费奥多尔的异能力是什么啊?”
丘比梳理着肚皮的软毛,“让人死的异能力。”
果果继续问道:“具体点。”
丘比抬眸,扫了肤色雪白的人,“对你来说,就是同归于尽的异能力。”
果果捧起水浇过去,“你又装模作样了,说点实际的,那两个人真死了吗?”
丘比躲开了,笑了一声之后,说:“你心里不是有几分猜测了吗?”
果果挽起湿漉漉的长发,攥在掌心里,稍微一扭,头发里吸收的水分就挤了出来,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他拿起毛巾包住头发,穿上了浴衣,“往人的心口上捅刀子的办法,来来回回就那么几种,中也自己怎么想的。”
丘比摇晃着大尾巴,漫不经心地说:“他很伤心,大概是相信了他们的死讯,但还没有彻底放弃找到他们的打算。”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人之常情。”果果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感叹人生无常。
丘比没觉得这有什么可惜的,人早死晚死都得死。
兰波回来时,果果已经吹干头发坐在床上看书了。
福地樱痴的尸体被兰波的【彩画集】读取,过程十分顺利,很快他就被异能化人格复活过来。
比起先前的那些个不擅长战斗的,他倒是意外让人感到惊喜。
而更让兰波没想到的福地樱痴这个人的本来面目,他不是真的和费奥多尔同流合污,而是想拯救未来的世界大战中死去的人。
但!福地樱痴这个人的脑回路有点奇葩,真的很奇葩。
兰波认为,他的那个幼稚想法,还不如挖个几十米的坑,把制造战争的人埋了来得现实。
果果撑着下巴看木愣愣的‘福地樱痴’,“每一个被你复活的人,都难以接受自己受人掌控的结果。”
白发的中年男人神色复杂,“这个异能力好邪端啊!”
兰波打了个哈欠,仔细观察着手里寒意扑面而来的太刀,“的确是好刀,可惜我用不了。”
他对‘福地樱痴’的阴阳怪气是充耳不闻,但果果的话却不一样,让他心里的难受又加重了几分,只是不能表现分毫。
事已至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就算是人格化的‘福地樱痴’也没有复仇的念头,“刀给我,人也让我来杀吧!”
果果从兰波手里拿起御前雨,挥了一下,没有任何事情发生,随后把刀扔给原主人,“时间回溯肯定是不好用的,控制不好距离,容易把自己也回溯进去。”
那样的话,‘福地樱痴’能保留记忆,但在战场中的兰波却不能,他得读取对方的记忆才能知道消失的过程发生了什么。
兰波点点头,“这里不方便实验啊。”
‘福地樱痴’自嘲地笑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他对现实倒也没什么可留恋的,内心仍然保留着以前的模样,更在乎未来是否还会有世界大战。
除此之外,还有他的队友和久别的朋友吧!算了,他还真不想打自己人。
接收过多信息的兰波,揉了揉太阳穴。
如今他手里的底牌越来越多,但他自己真的也越来越不像个正经人了。
——【彩画集】的空间里存着好多尸体啊。
如果果果知道兰波的烦恼,一定会小声告诉他,某个地方有个特殊的职业——赶尸人。
和尸体打交道这种事,只要自己不害怕,那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265章
凌晨时分,柏林城区的气温忽然降低,半空中漂浮起了白纱般的薄雾。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城区的大街小巷就被雾气笼罩起来,尚未苏醒的人因为夜间降温,反而睡得更加香甜。
奔波游走了一天的兰波,也不例外,疲惫的心灵不知不觉中沉到了梦乡最深处。
明媚的阳光穿过雪白的云层,斜映在生机盎然的大地上。
温度宜人,微风不燥。
兰波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一片青黄交接的麦田映入眼帘。
不知何时,他就站在麦田中央,一望无际的田野浪随风云一起翻卷起来,意识恍惚中低下头去。
他发现自己手上拿着一把果实饱满的麦穗,竟然又觉得一切合乎常理。
兰波毫无方向感地往前走去,锋利的麦叶子还拍打着他的身体两侧,双脚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他不知道花了多久,才穿过了那片延绵无尽的麦田,只是当双脚踩到了田埂上面时,身体也随之变得轻盈起来,好像摆脱了某种压抑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