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瑜的脖子很敏感,戚闻随便碰一碰他声音就变了,骂声成了调情。
司瑜最后捂住戚闻的嘴将人推开:“别弄,一会儿约了卓逸,别留印子。”
虽然司瑜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但今天还有正事要做。他们太久没做,两个人都憋狠了,一旦让戚闻撕开这个口子就要一发不可收拾了,不能耽误正事。
“卓医生?”戚闻愣了一下,而后神情专注认真地注视着司瑜,手掌同时在他颈边摩挲,状似安抚,“司先生要我陪吗?”
“不用。”
司瑜整理好衣服,穿上西装,独自前往会客的地方。
卓逸已经等在里面了,他电脑开在桌上,正在和人视频。
卓逸看见他,眉飞色舞:“教授,司先生来了。”
他往司瑜身后探了探头,还疑惑地说:“司先生一个人来的?您那宝贝疙瘩呢,今天没栓身上?”
司瑜不理会他胡侃,今天的任务十分紧急。
“今天这个场合,他没必要在场。”他顿了顿,又说,“我不希望戚闻看见我丑陋的一面。”
卓逸立刻正色,和视频对面的教授对了个眼色,意思是要干活儿了。
司瑜坐在卓逸让出来的中位上,左手边是卓逸,电脑那头是前不久线上见过面的教授。
“我长话短说,今天我会完全坦诚地回答你们的所有问题,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尽管开口,我不会有任何隐瞒。”司瑜先说了自己的条件,然后是诉求,“我只有一个要求——”
“帮我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希望两位能共同商议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治疗方案,我全力配合。”
戚闻一个人呆在房间,拿了本摄影图册在翻,里面详细记录了这座山庄里建筑的变迁和修缮。
然而他远没有表面看上去平静。
也不知道司瑜那边怎么样了。
为了分散注意力,戚闻决定找点事情来做。
他从自己的手机邮箱里点开了一个视频附件,这是他父母跳楼那天的监控。
也是他拥有的和过世父母相关的唯一影像资料。
那是一家饭店门口,父母似乎刚从里面用餐出来,精神状态看上去不太好,那时他们家已经出事了,父母四处找人帮忙,打点关系,光是银行的人都联系了好几波,大都收效甚微。
大约过了五分钟,因为画面中出现了五分钟的留白,五分钟后,两道黑影从屏幕里划过,有人从楼上跳了下来。
画面戛然而止。
戚闻手心全是冷汗地按了结束播放键。
这段监控录像总共十五分钟,戚闻却从来没有去看最后五分钟的勇气。
其实戚闻和父母相处的时间不太长,很小就被送到了国外,但自从他有记忆以来,他都觉得自己家和别的家庭不太一样。
别的小孩哭了有人哄,生日有蛋糕和礼物,他们永远有无条件地从父母那里获得他们想要的一切的权利。
这些戚闻都没有,他只知道父母对他要求很严厉是为他好,长大以后要孝敬父母,成为他们的骄傲。他接受的是最传统的教育,这对他日后古板木纳的性格养成有很大的影响。
喜欢上司瑜是他此生做过最离经叛道的事,不知道如果父母还在,他们是否会同意。
可他没有一点办法。
他已经试过了,在死亡和失去司瑜之间,后者给他带来的恐惧是深入骨髓的。
司瑜贯穿了戚闻整个人生中最重要的青春期,无论是他强势的训诫,抑或是玩味性质的偏宠,都在戚闻身上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戚闻绝无可能放任司瑜离开,正如同他永远无法抛却自己回不去的青春期。
戚闻直到午餐时间才重新看到司瑜,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戚闻,看看谁来了。”
司瑜看上去心情不错,进屋后将外套脱了递给身后的人。
再次见面,吴伯略显尴尬,别扭地打了声招呼:“戚先生。”
大概是这几天的体验生活搞得司瑜焦头烂额的,没忍住从A市搬了救兵来。
戚闻打心底里把吴管家当成了亲长辈,语气一如既往地谦虚:“吴伯,抱歉,先前未经您同意把司先生带出来了,别见怪。”
提起这事儿吴管家就后怕。
那天戚闻趁司先生睡着直接把人抱走了,也不说去哪儿,他这颗老心脏差点没受住。
“戚先生有心,带司先生来这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散心,还记得给我发照片。”
左一个戚先生右一个戚先生,听得戚闻直扶额:“您和以前一样称呼我就行了。”
吴管家下意识先看司瑜,只见他们司先生毫无反应地喝着水,看样子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