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个字刺到了戚闻的神经,他忽然发疯一样冲到床边,单膝跪在床上,双手握住司瑜的肩膀控制他,司瑜的肩头都被弄疼了。
“消遣?”
司瑜看到戚闻露出了一个变形的笑容,似乎也没那么稳重。
“的确,愿意陪司先生消遣的人很多,不差我这一个。”
十分之阴阳怪气,感觉还没结束。
“不过要说两清,这恐怕很难说。”
“什么意思?”
“司先生不会以为现在这样就足够了?我原本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人生计划,这一切都被你亲手扭曲了。”戚闻脸上怪异的笑容越来越大,“司先生该怎么补偿我呢?”
司瑜忽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戚闻。
要么是他眼瞎,要么是戚闻太会装了,他更倾向于后者,这人不去竞争奥斯卡简直可惜。
“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那倒不会。”戚闻忽然话锋一转,“司先生知道这座庄园被银行拍卖后落到了谁手里么?”
他既然都这么问了,司瑜还反应不过来就成傻子了,他眯了眯眼睛:“你要驱逐我?”
这座庄园对司瑜意义非凡,他的父母埋在这儿,当然,他也计划把自己埋在这儿。
戚闻心情似乎好了一些,松开了司瑜的肩:“当然不是,相反,司先生可以永远住在这儿。”
“陪我一起。”
这下司瑜彻底明白过来,笑了:“你想囚禁我?”
“你还是弄死我吧。”他又补充,“埋在这儿就行。”
司瑜一点都不怕死,真的。他曾在每一个无聊透顶的瞬间都幻想过死亡,他从来不是一个恋生的人。
但他这破罐破摔的态度好像又惹怒了戚闻,因为他听见了咬牙的声音。
“当然不行。司先生,想死哪有那么容易,你应当活下去,赎罪。”
司瑜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这辈子作恶多端,但好像戚闻是最没资格审判他的人,朱梵都比他有资格些。
但他懒得争论什么了,他越说戚闻那疯狗越来劲。而且经过刚刚那番争吵又没力气了,既然眼下改变不了什么,那他打算休息。
“随便吧。”司瑜疲倦地说,“我现在要休息了,出去把门带上。”
说着便要往床上躺,戚闻却偏不让他顺意似的,伸手揽住了他。
他臭着脸,冷冷地说:“先下去吃点东西。”
“好困,不吃。”
戚闻忽然叫了他的名字。
“司瑜,吴伯说你三天都没怎么进食,你是真的想死?”
司瑜除了睫毛颤了颤,其余连手指都没动弹一下:“放心,死不了。”
戚闻皱起了眉:“吃点东西再睡。”
说罢便要将司瑜像往常那样抱起来,谁知司瑜突然表现出了强烈的抗拒动作。
“别碰我。”
戚闻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没有再动作。
司瑜满脸烦躁地重新坐了起来:“别动,我自己走。”
厨师班子是没有变动的,菜色也还是和之前一样,只是司瑜怎么吃都觉得难吃,吃不下几口就觉得饱了。
他放下筷子,提脚就要往楼上走去。
戚闻这次没有阻拦,任由司瑜独自上楼回房,他也跟着放下筷子,打电话让乔帮他找一个知名的心理医生。
乔的办事效率很高,他通过特殊网络直接联系上了一个知名大学的心理学教授,将另一个端口转到了戚闻的手机上。
“戚先生,从您和我描述的状况来看,基本可以确定您爱人患有抑郁症,具体表现为食欲不振,嗜睡,厌世,幼年创伤可能是诱因,PTSD患者受到任何刺激都可能转化为重度抑郁症。”
戚闻没有打断医生,问正事要紧:“怎么治疗?”
教授为难了一下:“抑郁症是没有特效药的,药物只能辅助治疗,最重要的还是家人的陪伴和关心,远离压力环境,保持健康的作息,都能使病况得到好转。”
戚闻一一记下:“好的,有劳教授,报酬相关会有专人和您联系。”
教授虽然今天下班回家后被黑客攻入电脑吓了一跳,但秉持着医者仁心还是答应了为他们做一次咨询。和这个小伙子沟通下来觉得他是个非常不错的人,一看就很疼老婆,他没忍住多宽慰了几句。
“放宽心,戚闻先生对您爱人这么体贴,想必她一定会早早好起来的。”
“谢谢。”戚闻最后还是纠正了,“不过不是爱人。”
教授很意外:“噢?那一定是朋友,您对朋友都如此上心,真是个好人。”
“也不是。”戚闻再次推翻他的猜想,并公布了答案,“是仇人。”
“……”
结束连线后,戚闻找出了司瑜的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