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闻脸色冷淡,毫无歉意:“失手了,抱歉。”
“你就这是这个态度道歉?”
“你想怎么样?”
陈煊眼珠一转,端起旁边那杯深海迷迭:“干了这杯酒,就算给我赔罪顺便庆祝我们达成合作,怎么样?”
戚闻几乎是条件反射:“我不喝酒。”
“啧。”陈煊扯松了几颗扣子,“你这样对待自己的合作伙伴?这也是司先生教你的?那你们的行事风格还真是惊人的一致。”
戚闻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似乎不悦陈煊在背后议论司瑜。
司瑜还在庄园等他回去复命,他不欲和陈煊在这里纠缠,准备速战速决,于是端起了那杯深海迷迭。而在碰到酒精的那一刻,戚闻的身体被唤醒了某种肌肉记忆一般,催促着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司瑜不允许杯子里剩东西。
谁知放下杯子便看见陈煊望着他笑得不怀好意。
戚闻当即警铃大作。
“这杯酒很‘烈’的,你喝这么急真的没事么?”
戚闻刚想说些什么,便觉得头晕,腿下发飘,下意识撑住了吧台。陈煊见状笑吟吟凑上要来扶他:“戚闻,你醉了,我扶你找个地方休息吧。”
不等他碰到戚闻,一只有力的手横空出世,一把抢走了戚闻。陈煊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司瑜,对方死黑的脸色宛如活阎王现世。
“别碰他。”
司瑜以绝对主权的姿态出现,冷冷看着陈煊。
陈煊哆嗦了一下。
虽说他大半辈子都在装,但对司瑜的畏惧真不是装的。司瑜身上锋芒太盛,又从没有收敛的概念,真真是让人打心底里犯怵。
他不禁想,陈方煦能拿得下他就有鬼了。
戚闻似乎是嗅到了安心的气味,渐渐放下防备,用尽所剩不多的力气死死环住司瑜的腰。
司瑜尝试扒开他的手,没成功,转而问陈煊:“你给他喝了什么?”
陈煊又变成了那个“大学生”,他畏畏缩缩地说:“深海迷迭……”
“加料了吗?”
陈煊咽了下口水,没敢说话。
“你怎么敢的?”司瑜的目光顿时变得凌厉,如同千万把匕首插在陈煊身上,正要发作,谁知挂在身上的戚闻体温骤然升高,似是难耐地在他脖子边蹭了一下。
司瑜将戚闻往身上带了一下,狠戾地朝陈煊道:“回头再找你算账。”
说罢,便在助手的帮助下带着戚闻出去了,留下身后的陈煊眼里闪过一丝不甘。
打开车门后,司瑜和助手都解不开戚闻搭成死扣的手,司瑜只好带着他一起上了后座。
他拍拍戚闻的脸,试图唤醒戚闻一点儿自我意识,但戚闻除了哼哼,什么别的反应都没有。
司瑜的表情一把沉下来,他摸了摸戚闻后颈的碎发,吩咐司机:“去泊蓝。”
“通知管理层,今晚顶楼不接待客人。”
*
今夜,泊蓝酒店顶层谢绝接客。
提前预约了的客人都被酒店方支付了高昂的赔偿金,并被妥善安排进了与泊蓝齐名的流金酒店,所有房型全部做升档处理,他们倒也没有太大怨言。
只是难免会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的排场,居然将“一夜千金”的泊蓝顶楼全部包了下来。好事者猜测,是有大佬在此金屋藏娇。
泊蓝顶楼,最豪华的那个套间门敞开着,门口的地毯翻起一角,上边散落着两只昂贵的手工男士皮鞋,还有一只尺码更大的运动鞋。
套间的卧室里,橘黄色暖光灯微弱地照亮空间,戚闻被四叉八仰地扔在了床上,司瑜赤脚踩在床边的地毯上大喘气。
他这辈子没干过这么重的体力活。
“让你去给别人下套,结果自己被药翻了,你可真行,戚闻。”
司瑜颇有些咬牙切齿地站在床边,越想越是咽不下这口气,他气陈煊胆敢用这种下作手段觊觎他的人,气平时聪明灵醒的戚闻居然中了陈煊的低级招数。落地窗玻璃上映照着的细腻美丽的男性面孔微微扭曲,他端起一旁的冰水朝床上的人当头泼了下去。
戚闻哼哼了一声,悠悠转醒,看上去意识还比较混沌,好在稍稍清醒了一些,起码认得清眼前的是谁了。
他缓了一会儿,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司先生……”
看清他的瞬间,戚闻紧绷如张弓的背脊轻松了一些,这种下意识的信任与依赖让司瑜心里的火势稍微小了一点,但脸色依旧沉如死灰:“不要喝别人的酒,我有没有和你说过?”
到底喝的不是“普通的酒”,戚闻对语言的理解还有一定的障碍,他认真地盯着司瑜的嘴唇一张一合,听他说完以后便垂下视线,异常乖顺地说:“司先生,我完成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