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微没握着打火机的手一拳砸在他鼻梁!
两条血道从蒋争鼻孔里流出来,他的话戛然而止。
到了这时,林知微才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林知微:“别那么着急。”
她把打火机伸到蒋争面前,烤热他的脸皮,另一只手掏出什么。
很细。
晶亮。
……是针。
足有人小臂长的针。
蒋争瞳孔骤缩,头不受控地向后仰,刚洗过的头发沾了大片自己的血,乱糟糟地黏。
林知微把针烤热,不疾不徐碰了一下他的手,接着,避开手骨的位置扎下去。
后者像躲瘟疫一样向后躲,全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竖起来:“你他妈别碰我——”
林知微轻笑了一下,雾绿的眼眸映着火光。
在一片黑暗中,她像索命的山鬼。
**
季薄雨回家回的很早。
她骑自行车回来的,在车棚里却没看到林知微的那辆。
到家时正碰上往外走的司机,司机似乎有什么急事,见季薄雨问姐姐的自行车,草草应付了一句问王妈,向车库快步走过去。
季薄雨不解地看着她开车出门,走向厨房找王妈。
王妈正在督促手底下的人备菜,被季薄雨拉出厨房,跟她一起站在走廊里。
她手还湿着,是一双劳动人民粗糙的手,被季薄雨拉出来也没有不高兴,笑得很和蔼,说:“小雨,怎么啦?”
季薄雨:“司机姐姐出门了,开的那辆车好长。我就想问那都是装什么的,能装姐姐的自行车吗?”
王妈:“别说自行车了,装五六个人都行,她开的是辆货车,平时还能顺便装菜呢。”
季薄雨:“哦……”
王妈:“怎么突然对车有兴趣?”
季薄雨:“想学车,但是学了也没有车开,所以我在犹豫。”
王妈:“这有什么,你肯定能有一辆自己的车。现在车便宜了,什么混动电动,我女儿刚买了一辆,贷款两年免息,好着呢。”
季薄雨点了点头,说:“谢谢王阿姨,那我上楼搜一搜。”
王妈:“好嘞,去吧,晚上做的清炖鸡汤,多喝一点。”
季薄雨:“谢谢王阿姨。”
季薄雨和王妈聊过天就回了自己屋子,开始了今天的一小时力量训练。
结束运动之后,她洗了个澡去吃饭,却发现饭桌上只有她一个。
林青似乎有事要忙,而她妈妈最近在外面踩点,今天和她说过不回家。
洗过澡坐在桌前,正听见楼下汽车鸣笛,别墅大门打开。
司机开车回来了。
季薄雨心里疑惑。
这么多天,司机姐姐从来没有晚上这时候出去过。
季薄雨拿起手机,冒出一个摄像头的高度拍楼下。
过了一会儿,她收回手,看到车里下来两个人。
一个是林知微,另一个是个装尸体的裹尸袋。
林知微和司机一起抬着,把裹尸袋抬向地下。
那里面……像是个人。
**
季薄雨在自己屋里发呆了十五分钟,在想自己要不要下去。
她和林知微还没到可以说这些事的关系,万一下去看见些不该看的……
她……
但季薄雨还是下去了。
姐姐还在躁狂期,她做什么难以预料,家里没有大人,只有她和林知微亲近一点。
她得下去。
她的姐姐不能杀人。
季薄雨换好运动鞋向地下走。
地下一层是影音厅和一个泳池,季薄雨尽最大努力放轻了脚步在这里四处转转,没发现能藏那么长那么大的物体的地方。
那就是在二层了。
就在她下二层的时候,车辆轰鸣声响,那辆季薄雨看见的车载着什么,又向外走去。
季薄雨立刻意识到,林知微可能是把人送走了。
那里面是谁?难道是金昱?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正确,连忙向楼梯下跑,这下也顾不得掩饰了,连着打开了三个门,直到有个门打开之后扑鼻而来一股腥味儿,才停下。
季薄雨站在门口。
门外走廊的顶灯亮着,却照不透里面的黑暗。
她试探地喊了一声……
“姐姐?”
林知微沙哑地说:“我在。”
得到了回应,看来林知微的状况不算太糟,季薄雨打开灯快步走进屋子里,被周围的场景惊了一跳。
她向林知微走去,问:“姐姐,你怎么样?”
她出现在这里,就说明她猜到了一部分林知微的想法。
但她没选择问椅子上的血迹和可疑的腥臊味,也没选择问来的人是谁,而是选择问林知微怎么样。
林知微:“我……把他放走了。”
季薄雨:“他……是谁?”
林知微:“蒋争。我折磨到一半他就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