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我不后悔。”
柳墨坐在车里,对她笑,“我很高兴,但是下一次,让我来发挥,我更会骂人。”
慕与潇笑了:“那可不敢。”
柳墨离开了,慕与潇因工作不急,又担心她妈情绪,回家多住了一个晚上。
张萍路上都在生气,骂完了亲哥跟便宜妹妹后,又开始责怪慕与潇。
不怪她顶撞大舅,只是不解她为什么要为柳墨出头。
慕与潇问:“你觉得他那些话说得对吗?”
“他是长辈,说说怎么了。”
只要不骂到自己女儿身上,张萍没觉得年轻人不能说。
“如果不对,为什么长辈不可以反驳?而且他对妈妈的态度也不好,外婆离开,他没有长兄的样子,一句宽慰人的话没有,这几天显摆死他了。”
慕与潇不想忍了。
“怎么说话!我女儿还是心疼我是吧?不气,妈妈知道,你大舅那人烦。”
“但是今天实在太冲动了,柳墨跟你有什么关系?如果是你被说,她会为你出头吗?”
慕与潇点头:“当然会的。”
“你这个傻孩子。”
张萍摇摇头。
我不傻,只是不够听话而已。
慕与潇陪着妈妈怀念一晚上她的妈妈,母女俩一起睡的。
在这种温馨里,慕与潇审视着自我,她不能强求妈妈一定要接受她的性取向,如果以后没有这种温馨,她可以接受吗?
她只能接受。
很多选择就是有代价的。
隔天在家吃过午饭后,睡了一会,她才开车去找柳墨。
柳墨在她自己的家里,这次慕与潇有打电话汇报行程。
到了后,已经是傍晚,夕阳正艳丽。
她输入家里密码。
柳墨不在视线范围内,芍药花也被清理掉了,早就谢了。
她先洗了脸和手,然后推开卧室门,柳墨还在睡觉。
但是她知道柳墨醒了,因为柳墨浅眠,不可能开门关门后,她动也不动。
慕与潇在床边坐下,柳墨的半条腿在空调被外,她低头,在小腿肚上亲了一亲。
柳墨往被子里躲,慕与潇将被子连带着睡裙往上挪,看见纯白色的衣料,然后埋在了腿间。
柳墨的气息很快重了起来。
像绍城又下了一场春雨,到处湿哒哒的,于是趁雨行舟,沿着河畔往河心去。
桨声越来越大。
她坠进河心。
第72章 认清
她们在河中沉沦, 久到天色从一张彩笔画趋向发灰的黑布。
鲜橙一样的酸在手臂里留存。
笔肚里的墨汁所剩无多,留下半字的枯笔,疑心再写不出下一个字, 却总还有墨,于是一路写下去。
压抑了几日之后,她们终于找到一个宣泄口, 让感性主导,将质疑面前这个人、这份情意的自我剥离,折叠。
然后扔进去,焚烧。
以沉默开场的宣泄, 由慕与潇主导了三分之二场。
事实上她们沉默的时间不算久,在她从腿间抬头时,柳墨就投降了,跟她说指套在哪个抽屉里。
结束时,慕与潇心疼地亲了亲柳墨汗湿的鬓角。
不过这种心疼,在柳墨尝试主导的那部分里,几乎荡然无存。
因为柳墨没有像她想得那样, 被索取、被折腾后脱力到怎样怎样。
虽然当下看上去我见犹怜,但她们只是抱着吻了一会, 一同放空了几分钟,柳墨就一改疲态, 主动探索起来。
慕与潇不知在哪个得到喘息的空隙里想了一下, 柳墨做1的风格像她隐藏起来的那部分性格。
温柔, 清丽, 典雅之下, 似乎掩藏着的,是不安与惶惶, 是疯狂与掌控。
她的疼爱和占有,更像是一种烙印,烫在你身上后,不许印记消除。
慕与潇本来是承认,自己在亲密关系里,有恶劣的,强势的一面。
但她现在不那么觉得了,可能因为,她发现她比柳墨温柔,心慈手软多了。
柳墨在她耳边低语:“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她本能地回应。
但柳墨回馈给她的,像是她说了“会”一样,她从中感觉到一种隐忍、压抑了太久的疯狂。
柳墨跟她说:“无论你心里想的是会还是不会,你都走不掉了。潇潇,我们没有退路了。”
我不会允许你轻轻松松撤离,我也不会允许我自己失去想要的人,我会豁出一切当赌注。
一旦有朝一日慕与潇不打算跟她在一起了,那一天,她会亲自为她们的感情写挽联,唱哀歌。
但即便是在天昏地暗的缠绵里说出心里话,柳墨尤是不放心,怕吓到丢下绍城丢下那帮亲戚,特地来寻她的人。
于是抽离后,她抱着慕与潇,温柔地表白说:“因为我爱你,舍不得再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