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凝……仙子……”管家颤抖着,跪在地上,终于喊出了柏凝的名号。
“还记得你做过什么吗?”柏凝笑起来。
她手指转着稻草,把玩着:“打着我的名号,强占农民土地,逼其卖身为奴。”
柏凝站在管家面前,“你说,是该死的吧。”
管家吓到无法言喻。
他颤抖着、都不敢求救,直到稻草抵着他眉心,死期已至之时,那被吓到魂飞天外的人,终于反应过来,抱着柏凝大腿,痛哭流涕。
“仙子,是他们逼我的,我也不想的!”
他哀嚎着,希望柏凝能放过自己。
“那你下去之后,再找他们算账吧。”柏凝已经见惯这种事后悔恨流下的黄鼠狼眼泪。
她面无表情,便要结束今天的行程。
“对了!仙子,我知道一些消息!”
管家激动起来,似乎找到了生的窍门,扒拉着柏凝脏兮兮的裤脚。
“什么?”柏凝眯眼。
“是清源宗的清月长老!是她授意的!”
管家浑浊的眼睁大,语气激动又急促:“我此前偷听到老爷和清月长老的对话,是清月长老授意老爷这么做,毁坏你的名声。”
“什么时候的事情。”柏凝垂眼。
“那会儿,我大概二十三岁。”
“你现在多少岁?”
“快五十了。”
……二十七年。
柏凝死了有二十五年左右。
也就是说,在她死前三年的时间里,月息就在布局,安排这一切?
自己曾经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
柏凝按住掌心之剑,目光沉沉,只觉得怒火再难以压抑。
仙人之怒,狂风暴雨,有如天将末日。
管家意识到柏凝情绪波动,立即抱住柏凝的腿,苦苦哀嚎:“仙子,在下说得句句属实,你就放我一命吧!”
“可以。”柏凝面无表情,说。
“谢谢仙子,谢谢仙子!”
管家笑起来,终于看见一线生机。
谁知在这时候,脏兮兮的乞丐,却从自己同样脏兮兮的袖袍里面,掏出一只脏兮兮、灰不溜秋的肥兔子来。
她面无表情,“刚刚,我放了你一命。现在,看看我的兔子,愿不愿意放你一命。”
管家磕头的动作顿住,双眼发直,“仙子,你是要做什么?”
柏凝拎着兔子脖颈,声音死寂。
“动左腿,杀了他。动右腿,放他一命。”
管家听了这话后,意识到自己的性命,居然挂在兔子的腿上。
虽然不甘心,却又无计可施。
只能又转头,去求肥肥胖胖的灰兔子。
“右腿、右腿!兔子老爷,你动右腿的话,我天天给你烧香拜佛,给你进贡青菜萝卜。”
他是如此的虔诚恐惧。
就好像是过去,他曾压榨过得其他人一般。
过去,也曾有人和他一样,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自己,只为了能够有一线生机。
当时的自己,就站在柏凝的位置,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场戏,甚至有点不耐烦。
当时是什么心境呢?
跪吧,就算你把脑袋磕破,结局也不会改变。
那现在呢?
管家的眼珠子颤抖着,在他眼底,倒映出灰兔子右腿抽动的场景。
活下来了!!
管家猛得喘气,脸上洋溢着笑容。
他想要朝着兔子磕头,感谢它救了自己一命。
谁知道,脑袋却动不了。
“嗬嗬……”
喉咙里发出气音,管家慢半拍地摸向自己的喉咙,入手一片黏腻。
柏凝还是杀了他。
这个魔头,不讲信用!
他震惊地看着柏凝,柏凝也轻而易举地,读懂了他眼里的不可置信。
本来不需要为这种人额外解释,但是,柏凝还是慢慢悠悠开口。
“你面向的右边,是兔子的左边。”
她讥笑:“如此浅显的道理,不明白吗?”
管家眼底闪过茫然,而后,所有意识都消失。
他死了。
柏凝看着院子里的三具尸体,抱着灰兔子,淡定离开。
她揉着兔子毛,语气冷淡:“清汤老爷,你真的是左撇子啊。”
虽然这么说,可一双眼睛空空荡荡,没有落在兔子上。
反倒是,看向渺渺仙山。
柏凝的身影,消失在院落里面。
在她离开之后不久,又有两道身影从天而降。
穿着红裙的女子,随意将另一个女子扔在地上。
一双眼睛左右打量屋内,瞧见屋子里面三具尸体后,烦躁不已:“你这个废物,怎么又来迟一步?”
她快步走向韩归眠。
接连几次的扑空,让她烦躁不已。
怒火一上头,她举起手,重重一巴掌,扇在韩归眠脸上。
将她的脑袋打偏至一旁,等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颊已经高高肿起——和她右臂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