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鸽稍微上前一步:“老大,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对七鸽试了试眼色,示意七鸽去看景无许。
景无许深邃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只有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七鸽看了一眼景无许,问道:“景少爷,是你告诉的老大?”
景无许找个位置坐下:“算是吧。”
五年前,正是景无许救下奄奄一息的我。
不过当时他并不知道我就是曹家的孤狼。
至于后来什么时候知道我真名的,我就不知道了。
景无许悠哉悠哉倒着刚泡好的茶,看上去并不会对我怎么样,我连忙开口道:“我要去看孩子。”
这句话我是对景无许说的,那位大学生则一脸警惕地挡在那唯一可以前往的方向,一脸戒备地看着我:“你想对孩子怎么样?”
“我是孩子的父亲。”
大学生:“父亲?”
这个大学生上下打量我,似乎看我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子,很是怀疑我。
我没有搭理她,而是直接绕道朝着楼梯间而去。
景无许一直没有说话,其他人连忙将目光投向景无许,看景无许的态度。
七鸽见景无许依旧一副悠闲的样子,连忙跟上我身后。
我看着敞开的房门,连忙进去。
两个孩子早已醒过来,没有哭也没有闹,目光呆滞,眼神没有任何焦距。
我不敢靠近,就和当初看到这两个孩子在血泊中哭泣的时候一样。
我完全不敢靠近。
是我连累了他们。
我害死了孩子的奶奶,害死了孩子的妈妈,连他们也保护不住。
什么南都武功第一。
一身功夫连自己家人都保护不了。
我喉咙里面像卡了石头一样,令我很是难受。
我强压自己情绪,红着眼看着七鸽。
“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七鸽:“大夫说,这是失魂症,得家人晚上拿着他们的贴身衣物在家门口,喊魂。喊他们回家,才能好。”
七鸽眼里也是满是心疼这两个三岁左右的孩子,轻叹道:“我们都轮着喊了,都没有用。他们除了做梦的时候会大喊大闹,其他时候都是这样样子,要么坐着不动,要么躺着不动。”
家人?
我算是他们的家人吗?
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算是他们的家人吗?
我还是了他们的奶奶和妈妈,也算他们的家人吗?
我双手紧紧拽着自己裤脚。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七鸽:“老大,你是孩子们的父亲,等晚上的时候,你来给他们喊魂。”
我眉头紧皱看着七鸽。
七鸽:“你干什么?这种表情看着我?”
我看着七鸽的方向,其实眼里什么都没有看到。
七鸽见我愣神,追问道:“老大,你不是已经恢复记忆,所以才和老爷、大少爷闹翻的吗?不会,你不记得这两个就是你孩子了?”
“记得。”
七鸽:“那干嘛还一副这样不知所措的神情?这完全不像平日里的老大。”
“我已经不是你老大了,不要一直叫老大。”
七鸽:“虽然你比我小,我向来不服气。但是吧,谁叫你就是比我们三个厉害,我们不得不服啊。你不在的这几日,那个张天河顶着你的身份,在孤狼派里作威作福。要不是看在大少爷的面子上,我早一枪崩了他。”
我没有理会七鸽,而是朝着床榻上走去。
我坐在两个孩子中间,一手抱着一个,轻抚他们的头。
他们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一副任由我摆弄的样子。
“平平,安安,我是爸爸,爸爸呀......”
两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郑平和郑安两兄妹,一向活泼好动。
从两个孩子一岁多已经会走了开始,桂阿娘和常乐乐两个人来照顾两孩子都应付不过来。
别说忙农活的时候,就单单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两个孩子就能跑没影去。
经常看了这个,另一个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而且你跟在屁股后面追,他们还跑得更欢快,以为你跟他们玩呢。
有了这两个孩子,桂阿娘和常乐乐都感觉老了十岁的样子。
如今一切都变了。
孩子虽然不懂什么是生死,但是他们能感知人的情绪。
能看到成人看不见的东西。
我虽然认下两个,成为他们的义父,但是我从未带过他们半点,就平时回家买点零嘴和玩具给他们,和他们耍耍闹闹,就要忙着赶回去做事。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喊魂成功。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夫了?”
一道熟悉的男声从门口传来。
是景无许。
之前留在房间的七鸽,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