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气得差点噎死,胸腔急促上下震动着,他的手指着李世民,哆哆嗦嗦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天幕确实没指名道姓说唐太宗是李世民,也没有说他谋朝篡位,这一切也确实是他的猜想,但……傻子都知道这就是最大可能。
摔倒在地上的齐王李元吉终于回过神来,李建成看了他一眼,李元吉顿时号啕大哭,“父皇您得给儿子做主啊,秦王殿下殿上就敢动手大亲弟弟,焉知……焉知……”
未尽之意,所有人都心领神会,焉知不会对当今皇上动手。
李渊脸色发沉,森冷的眼神在几个儿子之间来回转动,脑海里闪过对几个儿子的猜疑。
谋朝篡位?他李渊就这般没有能耐,会被自己的儿子谋朝篡位,太子这是什么意思?听天幕埋汰他,所以也这般看待他了?
二儿子当真谋朝篡位了?唐太宗当真是他?
四儿子怎么回事?大殿之上竟然因着不确定的事便在朕的面前大声喧哗,大声辱骂自己的兄长?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吗?
说到底李渊先是一位帝皇,再则才是一名父亲。
身为皇帝的他,不管几个儿子之间如何,在这一刻,李渊只感受到了深深的冒犯,他还在世,他还在位,这些儿子一个个心怀鬼胎在觊觎他屁股下的皇位?
“都给朕住口!”李渊怒道。
天下一怒,朝臣纷纷垂头跪地,李建成咬紧牙关,双膝跪地。
李渊睨眼看着跪成一片的众人,心中平衡的天平又在左右摇晃着。
祖宗礼法摆在眼前,嫡长子是名正言顺的;二儿子世民,能文能武,聪慧勇毅,比之长子确实胜出一大截。
李渊思来想去,自己是不愿意废除太子李建成的东宫太子之位的,这将给未来的皇室造成不稳,但二子世民名声在外,实力强横。
这时候他曾经被太子李建成打消的念头再次冒了出来,不若保留太子的地位,继续留在长安,儿子则任陕东道大行台,住洛阳,并且也遵行天子的礼制?
李渊越想越偏向这个观点,心中有了处理的办法,倒也就没有那么气愤了。
“都起来吧!这唐太宗到底是谁?且看天幕到时可有给出答复。”李渊沉声道。
说完后,他又对大殿上口出恶言的李元吉,动手打人的李世民都做出了相应的责罚。
李世民闻言,恭敬地表示接受。
李元吉摸着隐隐作痛的前胸,余光看到大哥李建成频频眼神暗示他,最后他只得咬着牙认了。
这一场搞不好就要死人的皇族兄弟阋墙在李渊的和稀泥中再次消弭,太子李建成心中汹涌着不甘的怨恨。
起身的秦王李世民嘴角微微一扯,他李建成总算也感受到父皇和稀泥时他曾经的憋屈了吧!
杜如晦、房玄龄低声劝告着尉迟敬德,“刚刚若不是殿下,你就要被皇上问责了。知道吗?”
“若是你在大殿上动手打皇子,那就是死罪一条了。下次不要再这么冲动了。”
尉迟敬德不服:“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连累殿下。”
“你怎么不连累殿下,你是殿下麾下的,出问题首要被问责的就是殿下。”杜如晦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敲开尉迟敬德的脑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尉迟敬德嘟嘟囔囔低声应付道。
“你……”杜如晦也知这时不该再说了,只得作罢,心道,等天幕完结,回去再让殿下收拾他。
皇宫正殿前这些人的你来我往,天幕上的主播都不知道,天幕依旧按部就班地说着。
【617年十一月十五日,李渊带着皇帝的法驾仪仗迎接代王杨侑至大兴殿,正式拥立杨侑为帝,是为隋恭帝,改年号为“义宁”,再遥尊江都的隋炀帝杨广为太上皇。
而将杨侑推上帝位的李渊成了大权在握的权臣,假黄钺、使持节、大都督内外诸军事、大丞相、进爵唐王总录万机,还能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仪同三司。
总之就是篡位N套件,统统在手!
除了李渊本人之外,立陇西公李建成为世子,敦煌公李世民为秦公,姑臧公李元吉为齐公。
李渊这边顺顺利利地进入关中,而同为“李氏当得天下”的李密还与王世充在死磕着洛阳,李密能力也算相当不错的,自与王世充交战以来,大多都是李密胜利。
但也仅仅限于胜利而已,此时的李密还是无法直接攻陷了洛阳,只因这里与关中不同,李密面对的是隋炀帝麾下的征战高句丽的将士,哪像李渊,面对的只是范围空虚的关中。
这两方真的是一直在消耗时间,直接给了李渊发育和进军的时间,而也恰恰正是这个阶段,除了瓦岗军的李密开始渐渐壮大、收入其他各方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