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各位出手相助,才让小女幸免于难。”陈老爷招呼着管家给上了茶水。
“我表妹也是同样年纪,自然是不忍心袖手旁观的。”胤褆笑着说道,“我瞧着您让我们直接进了府内,是早就知道陈小姐同我们在一起吗?”
陈老爷放下盖碗,叹了口气,“事实上,我并不知道,你们突然来访,又打着拜访小女的名号,我只是如此希望的。”
“那您是早就知道出事了吗?”李礽道。
“对,我没想到他们竟然会行事如此歹毒,竟然想出来这种法子。”陈老爷叹气道。
李礽正欲回答,却是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扯了一下,他偏过头,石清韵做了个口型。
“蒋嬷嬷回来了吗?”李礽问道。
这个问题并不难,但是答案却是能反应出很多问题。
陈老爷却是面露惊讶,“蒋嬷嬷也出事了吗?”
胤褆和李礽对视一眼,也同样是疑惑,不是蒋嬷嬷告诉他的,那会是谁呢?
李礽将蒋嬷嬷与陈竹筠一起出逃的事情说了一遍,“那您是如何知道出了事的呢?”
“我并不知道到底出了何事,只是何俊伟昨日前来拜访,说是路过此处,我便问到竹筠何时归家,他推三阻四,我心中隐隐担忧,派人前去打探,只是消息还没有传回来,你们就先到了。”陈老爷解释了一番,语气中还带着点庆幸。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几分合情理,但李礽却不太相信,真要是像陈老爷说的这样,那他见了陈竹筠的第一眼就该问她身上发生了什么,而不是只顾着难受,一笔带过。
明明一副什么都清楚的样子,但问起来却说自己不知道,这是忽悠三岁小孩吗?
“蒋嬷嬷恐怕还在何家人手上,你打算怎么办?”李礽问道,“如果你打算报官的话,我们三兄妹也可以做个人证。”
“何家人如此丧尽天良,我定然要讨回公道!!!”陈老爷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茶碗被震得叮当作响,他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忙不迭陪笑道,“对不起,我实在是太生气了。”
“没关系,我们也理解。”胤褆道,别说陈老爷这个当事人了,他听了之后,拳头都硬起来了。
陈老爷拱手,连声道:“多谢,多谢,听你们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对……”
“我们从直隶而来,去福州探亲。”李礽道。
“那是在福州有亲戚?”陈老爷问道。
“对,我姑姑嫁给了福州的总兵,爹娘让我们去看看。”李礽道。
胤褆疑惑地看了保成一眼,不只是他,石清韵也面露疑惑。
之前,他们曾经私下里协商过如何隐藏身份,最后统一的口径是他们来自京城,家中经商,此次出行是为了去往福州探望外祖。
但是,为何太子会突然转变口风?
“原来是这样啊。”陈老爷说道,“你们家里人怎么能放心三个孩子出门呢,这万一要是有什么事情,连个拿主意的人都没有呢。”
“我家做点小生意,贩卖皮子,走南闯北的都不在话下,虽然我们从未去过福州,想来也差不多的。”李礽说道,语气满不在乎,像是个涉世未深的富家公子,带着天真的骄傲。
陈老爷十分配合地赞叹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过奖了。”李礽嘴上虽在客气,但嘴角微微上挑,显然是十分享受着这样夸赞的。
胤褆看得一愣一愣的,他同石清韵对视一眼,彼此都不知道保成这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但无论怎么样,他们只要好好配合保成的演出就成。
陈老爷扯东扯西地又打听了一些关于李礽他们身份的情况,李礽随口胡诌着,反正问就是家里从商,但也是有点门路的,那种根基不深但又有所依仗的富家子弟的分寸感被李礽拿捏的刚好。
聊过一会之后,陈老爷就请他们入座吃饭,石清韵则由着陈夫人招待,赵度跟着李礽他们坐上了主桌,其他的侍卫则听从李礽的安排去了旁边吃饭。
桌上,陈老爷还劝了几回酒,被李礽以年岁尚小给推拒了。
开玩笑,这地方人的酒量,一个能抵十个李礽呢。
吃过饭后,陈老爷又殷勤地留他们在府上休息,但李礽依旧是拒绝,并且说自己已经定好客栈了。
陈老爷面露遗憾,道:“我本想留下各位,一尽地主之谊,但奈何府上事情繁多,待到事情结束之后,我再宴请各位以答谢各位的恩情。”
“客气了。”李礽道。
陈老爷招招手,让管家端上来一个小匣子,又道:“这里面是酬金三百两,虽不值一提,但还请各位笑纳,要是不收,我心中实在是难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