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布津面对着清军,手中的枪始终没有再移动过,直到船只快要越过河中央,他轻松笑着道:“下次……”
砰——一声震彻山林的巨响。
托尔布津仅剩下的半个脑袋上仍然保留着笑容,站立在船上的身体却是过了一会才倒进了水中,扑通一声,溅起水花。
剩下的半个脑袋被轰成了渣渣四处飞溅,沾了拜顿一脸,愣了能有四五秒吧,他才清醒过来,伸手去拿枪。
砰——又是一声巨响,被击穿的小船上留下了一个无头之人的躯体。
咚——无人划动的小船慢慢下沉,又被冰块撞上,顺着水流被推向下游,安静又缓慢地消失在黑暗中。
这两个手上无数次践踏过东北防线手上沾满了热这些百姓鲜血的人长眠在这条冰冷的河中,为他们犯下的罪过赎罪。
“为啥不等到他们走更远?万一炸了呢?”一个士兵喃喃道。
“再远的话,黑漆漆的,你让阿尔哈图怎么瞄准?”另一个怼道。
那人恍然大悟,“也对哦,难怪将军要给他的船头挂上灯呢,那是活靶子啊。”
“懂个屁,万一对方有人监视,他死在这边,咱们可以说他是越过了边防线,有正当理由的。”
“难得咱们在这里等这个龟孙儿等了好几天,今夜能睡个安稳觉了。”
众人附和,语气是难得轻松释然。
萨布素转过身,对着岸边的树上埋伏的阿尔哈图打了个手势,“回去吧,把他们的火药收缴了,船放生,到了城里,我请大家喝酒,是太子爷从京城给咱们送过来的好酒,要不要尝两口?”
说好了,百丈之内,取尔性命。
“要!”
“好东西啊。”
“有好事的时候,将军还是大方的。”
“狗屁,老子一直很大方。”萨布素骂道,“再哔哔,就啥都没有了。”
“哈哈哈哈哈……”
河水静静流淌着,带走了这些船,这里的尸体,以及这里发生的一切,恢复了往常的安宁,这里夜晚静悄悄。
无端消失了六个人,沙俄那边的人立马渡河,想要去达布斯寻人,也顺着两岸搜寻一番。
结果被萨布素拦着半路上,告诉他们,除非他们说出托尔布津为何会出现在大清的领土上,否则他们不会允许任何搜寻。
为何?
理由明摆着,但,不能说出口!
以致于沙俄人哑口无言。
不过萨布素也没有做得太绝,准许了他们的两个军官上了岸,在一大群的清军“陪伴”下,进了达布斯转一圈,又去了勒拿河的河岸,结果肯定什么都没有发现。
“都说了,他们怎么会回来呢?”萨布素摊手手,做出无辜状,“他们会不会去猎熊了?”
沙俄的人……在发现人失踪之后,他们立马讯问了相关的人员,得知托尔布津他们准备去炸达布斯,这才打算去找清军要人。
他们原本以为可能被清军扣押了,亦或者还在城中蛰伏,但看清军统领的态度,他觉得无论是哪种情况,这六个人都回不来了。
蠢货,把自己折进去就算了,还没有完成计划。
搜也搜过了,人也没找到,此事到此为止,沙俄军官只能赔着笑脸又是感谢,又是道歉,离开了达布斯。
——
李礽知道事情经过的时候,他正在乾清宫数金子。
张诚已经在侍卫的“护送”下前往澳门,他将会在那里登上船只,回到他来的地方。
只是这路程出了点意外,原本被康熙准许他带走的黄金,被人打劫了,打劫他的人是延全他们,大概是从索额图那里偷听到了,所以偷偷带着人去套麻袋,把金子给拿走了。
索额图担心护送的侍卫查出问题,干脆主动承认错误。
放在以前,他或许把金子分给侍卫,堵住他们的嘴,但阿尔泰之后,皇上对这些事情很敏感,侍卫们也知道分寸,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倒不如坦坦荡荡地承认。
金子都抢了,康熙还能说什么呢,他要是真的把事情说穿了,那才是丢脸呢,况且他根本丢不起。
索额图再次认错,话里话外都是年轻人冲动,看管不严。
康熙听的头疼,他道:“这事儿就此作罢,以后不得再提,这金子……就给保成吧。”
李礽???他是什么销赃同谋吗?
“你最近不是要搞自己的研究所吗?这就当做他们的捐赠吧。”康熙觉得自己这个主意完美极了。
李礽的脸上立马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非常热情道:“多谢汗阿玛。”
康熙无语,他扭头对索额图道:“回去好好管教那俩个小子,不要再发生这种事,否则被发现了很难收场,知道吗?”